周摩哪里是个受教的,立即恼怒起来:“怎么连大哥你也这么说我?卓青眉给了我那么大的难堪,若我不找个比她好的姑娘,将这件事压下去,往后我还怎么在益州城里混?你弟弟我的脸面都叫卓家败光了,难道连个心仪的姑娘也不叫我娶么?可哪里有人上来便是要打要杀的,一点儿不将你这个土司放在眼里,我看那什么王爷,他根本就是故意要将我们川西的世家给一锅端了,才会今日挑拨这个,明日又拉拢那个,偏偏你们这些人还以为他是真心待你们好!”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周度的心里去,他原本就为了卓家跟周家的婚事而头疼,虽然说卓家这几年确实一年不如一年了,但卓家手里可是掌着那件东西的,若真跟卓家翻脸,只怕到最后周家也要一起完。
他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周摩:“你当真想娶王爷的表妹?”
周摩眼睛亮了亮,正要开口说是,大夫正好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十分霸道,伤口蛰得他疼的嗷嗷直叫,想起颜黛对他那般绝情,心中立即委屈了起来,嘴硬道:“那要她来向我赔礼道歉,然后我才决定要不要娶她回来!”
周度看着周摩暗暗摇头,自个儿这个弟弟是个什么德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既然这样了,还想要娶,那他便将此事好好的与安亲王商议商议。
……
颜黛原本是陪着颜夫人上香的,可出了这样的事情,颜夫人半点心情也没有了。
走了半路,便掉头回了府。
婵衣这个时候正在益州知府吴子川的府上做客,满屋子都是益州世族的女眷,像是众星拱月似得,把婵衣围到中间。
吴夫人笑吟吟的拿给婵衣戏折子:“王妃点一出吧,虽说这个戏班子是从北地来的,但许多戏目便连我都没有听过,也不知哪个好听。”
南地的戏目跟北地的戏目有着很大的差异,南边的戏目向来是以才子佳人这样活泼的戏尤为多的,而北地则是沉稳一些的戏目比较多些。
她看了看,笑着道:“往年在云浮,我也是跟着长辈们听的,长辈们爱听些八仙过海,三娘教子的戏目,猴儿戏点的也多,我年岁小,喜欢热闹的戏,也不知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吴夫人笑道:“还是庄重些的戏看着好,原本这里的风气就有些叫人不齿,再听这些戏,只怕自家的孩儿都要被带坏了。”
她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叫花厅里的人都能听见,原本这里坐着的也都是如同吴夫人这般有着一官半职的官家女眷,听闻她此言,再看看婵衣脸上的认同之色,也都纷纷附和。
婵衣也觉得,闺秀就该有个闺秀的样子,像卓青眉这样,当街就敢示爱的女子,虽说勇气可嘉,但多少有些不矜持。
戏在台子上热热闹闹的唱了起来,婵衣跟吴夫人谈的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
今日来,主要也是为了拉拢益州城的其他世族,都是在朝为官,想必没有人会不愿意跟安亲王搭上关系的。
戏唱了一半儿,家里的下人匆匆进来,一脸急色。
婵衣借口去更衣,出了花厅,家里下人便附耳在她耳边将颜黛把周摩射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婵衣吃惊,连忙跟吴夫人告了辞,匆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