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小住,却还被家里人送来丫鬟,这岂不是在说王府招待不周么?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罢了,哪里有这样大的脸面,她在王府不给王妃伏低做小便已经是王妃的大度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多的下人服侍,更何况王妃待她十分好,事事俱到,她若真的还不知足,岂不是直接打了王妃的脸? 徐娇阳脸色铁青,看着家中那几个婢女,虽说这些婢女都是家中数一数二机灵的下人,但如今在她的眼里,却仿佛成了一枚笑柄,张着嘴嘲笑她的出身一般。 她瞪了那几人一眼:“谁让你们过来的?还不赶紧回去,我在王府哪里需要你们来服侍了?” 婵衣倒是没有像徐娇阳想的那么多,毕竟她贸然的将徐娇阳留在府里,作为长辈多少要担心一二的,送来这些下人也不过是起一个提醒的作用,好叫徐娇阳进退得宜,只不过这些丫鬟到底是多了些,安置她们就要费些功夫,是以她才会一直沉着脸。 既然徐娇阳撵人,她也不便再这般咄咄逼人,于是脸上露出个浅淡的笑容来:“徐小姐的家人这般关心,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过王府地方不大,这么些人一时间也安置不了,不如留下一人,其余的回去复命,若是徐大太太还不放心,那我也只好感叹自己与徐小姐的缘分不深了。” 徐娇阳哪里肯回去,这个时候她急着表忠心,一心一意的想要永远留在安亲王府的,若是回去了,哪里还有机会讨好安亲王妃,哪里还有机会接近安亲王? 她连忙道:“王妃说的话你们可听到了?还不赶紧回去,在这里留着做什么?回去告诉父亲,就说我在王府一切都好,王妃待我如同姐妹,若我还不知好歹,岂不是辜负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从徐府过来的丫鬟一听自家小姐这么说,便明白了自家小姐这是被安亲王妃拿了枪使,可到底是主子发话,做下人的如何也不能反驳,只好应承着留下了最机灵的红鸾,其余的人都急忙回府复命了。 徐娇阳生怕安亲王妃与她生分了,留下红鸾之后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凑到了安亲王妃身边,笑着赔不是:“王妃勿怪,实是我从小到大皆不曾离过家的缘故,才会叫父亲这般担心,往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出了!” 婵衣哪里会计较这些,往后不往后的话,也只是徐娇阳说给自个儿听的。 她柔柔一笑,“徐小姐也不必这般懊恼,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是一点儿不假的,也难为了令尊的一片苦心。” 徐娇阳听见这番劝慰的话,忍不住拿帕子擦拭着眼角:“父亲作为一个大家长,所承担的责任太多了,母亲又早早的病故,父亲不愿意我与哥哥受气,便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为继室,这些年若不是哥哥年纪渐长,慢慢的能独当一面了,只怕父亲如今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头的泪珠子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往下落,叫婵衣看着好生的惊讶。 到底是这个徐小姐伪装的太好,太过会演戏,还是真正的真情流露呢?这样大家族中的往事,对一个第二次见面,尚且对她抱有别样目的的人这样全盘托出,当真好么? 但不论是婵衣心中如何诧异,总之婵衣是将徐家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知道了个大概,倒真是意外之喜。 婵衣不太喜欢安慰人,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安慰的话就能解决了的,不过既然徐娇阳这般了,她也不能太无动于衷。 她低声安慰道:“所幸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既然是你兄长能够独当一面,那往后无论是你家里的产业还是你的婚事,都不会再受制于人了。” 徐娇阳听见安亲王妃说到婚事二字,连忙屏息凝神,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她原本只想要安亲王妃同情自己的,所以才说了继母那么多的坏话,更是将族里的人说得犹如恶棍一般,如今只得了这样一句安慰的话,她哪里肯罢休! 她一边擦泪,一边道:“有时我真羡慕王妃,能有这样的夫君,若是往后哥哥给我找一个不合我心意的夫君,怕是我要抑郁而终了。” 话里话外一点儿也不含蓄,就差挑明了说想要嫁给楚少渊做妾了。 婵衣微微一笑,没有接她这个话,只是劝慰她道:“徐小姐这般人才,定然能有一个好夫婿,疼你宠你,以你为重的,只可惜我们相遇的时间短了些,否则倒是能够……”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徐娇阳,可惜的叹了一声,摇摇头,“到底是我想的广了,徐小姐莫要见怪!” 那未曾说出口的话,勾的徐娇阳心里痒极了,可她却不能直接开口问清楚,只好悻悻的道:“我也可惜自个儿与王妃没有早些遇见呢,否则就能多服侍王妃一阵子了。” 婵衣抿了嘴,笑得淡然,说到服侍,她更想服侍的是楚少渊吧。 一旁的颜黛实在看不过眼的这话倒是叫人有些诧异,嫂子邀你来府里做客,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你服侍嫂子?这些话让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嫂子苛待你了!” 徐娇阳脸上一白,她刚开始就留意到了这个异常美貌的女孩子,虽说也听过一些传言,但她总觉得表妹之流应当是不讨好的,夹着尾巴做人的,没料到竟然如此张狂,在王妃面前都敢这般呵斥自个儿,一点儿也没有将王妃这个嫂子的颜面放在眼里。 可这样的话,叫自己如何接才好? 她犹豫了一瞬,才终下了狠心,道:“我方才说想要服侍王妃,并非虚言,王妃待人这般的好,我便是服侍王妃一世也是心甘情愿的。” 颜黛冷哼一声道:“你情愿服侍嫂子是你的事,嫂子可没有使唤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