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阳的脸色变得铁青,原本行贿一个下人就足够丢人的了,还要带这个下人回去,岂不是要告诉所有人,她在王府做了这么丢脸的事,并且还因为这件事才导致自己被安亲王厌弃的么? 不,不行! 她一下子慌了起来,神情怯怯的看着锦屏,“姐姐能不能帮我替王妃求求情,原这事就是我的错,可带这个丫鬟回去,却是不太妥当,毕竟是王府的丫鬟,我怎么好……” 锦屏脸上毕恭毕敬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心里忍不住鄙夷起徐娇阳来,明知道不妥当,却还是做出这样有损脸面的事情,到底是瞧王妃待人温和,才敢生出来这样的心思,若不是王妃发了脾气,只怕徐娇阳根本不会反省到她自个儿的所作所为。 锦屏笑了笑,温声道:“徐小姐太高看奴婢了,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哪里干涉得了王妃的决定,况且既然这丫鬟是王妃送给徐小姐的,她自然会好好服侍徐小姐。” 可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丫鬟来服侍自己! 徐娇阳还要说什么,锦屏却转过身去查看徐娇阳身边的两个丫鬟整理的结果,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忙笑道:“徐小姐请吧,奴婢奉命送您回去,等一会儿晚了,路就不好走了。” 徐娇阳只好悻悻的止了话,坐到马车上,徐娇阳看着碧珠跟红鸾两个丫鬟,脑中蓦然便想起安亲王妃在她离开之后说的那两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原本偷偷塞银子给二门上的丫鬟这件事情做的很隐秘,无论是从塞的碎银子还是找的人选她都思量过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这一定是有人在里头告密的关系! 徐娇阳眼神冷冽的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憎恶。 碧珠从小服侍徐娇阳长大的,见到她这副模样,立即便知道她此刻是将这事的责任归到了她们的头上,连忙道:“小姐,前些日子我瞧见红鸾鬼鬼祟祟的从外头回来,问她还支支吾吾的,说她肚子疼去茅厕了,现在想起来,许根本就不是去茅厕,而是去告密!” 红鸾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碧珠,张嘴便骂道:“好你个小蹄子,竟然敢这般污蔑我,我何时曾去告密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你是看着我比你得小姐的心,便想用这样的手段来打压我,你说我去告密,我瞧着告密的是你吧,谁不知道你见天的跟王妃的那几个丫鬟套近乎,那副谄媚的样子,简直是叫人恶心!现在看王妃不愿意将你留下来,你便要拿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来污蔑我,我告诉你,你休想!”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碧珠头发揪扯住,便往她脸上扇了过去。 碧珠哪里肯吃这样的亏,睁着一双气的发红的眼睛冲她扑了过去:“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马车里瞬间乱成一团。 徐娇阳简直被两个丫鬟气炸了,抬脚就向两人踹了过去:“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出了什么大事让你们打成这般,是不是还嫌别人看的热闹不够多?” 两个丫鬟撕扯的正激烈,被徐娇阳一脚狠踹,险些跌飞出马车去,两人慌忙停了手,只可惜两人脸上都被抓得一道一道的,难看极了,也叫徐娇阳心中的火气越发的盛,但毕竟坐着安亲王府的马车,车夫在外头挥鞭子赶车的声音又无比清晰的传进来,叫只得她狠狠的咬了咬牙,将怒气收了起来。 …… 婵衣手拿着绷子,一针一针的绣着合丨欢花。 入夏之后天气越发炎热,云浮城位于北地,夏季再如何热,也绝不会如益州城这般,这是婵衣从不曾在云浮城感受到的炎热。 在内院还好,不待客的时候大多都穿的很随意,可楚少渊在外头处理政事就辛苦许多,每次看到楚少渊从外头回来,都带着一身的大汗,浑身的衣裳都湿漉漉的透着水气,她心疼极了,便想着法子给楚少渊做了几件道袍,料子用的都是三江布,吸汗又舒服,只在上头绣了寥寥几朵花,看着也清爽。 天色渐晚,锦屏从外头回来,手中拿着一只匣子,上前来悄声对她道:“这个徐家老爷给奴婢的,说给王妃赔礼。” 婵衣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不愧是被四王爷选中的人家,”她淡淡一笑,将匣子合上,“放起来吧,等一会儿王爷回来了再说。” 锦屏点头:“徐老爷还让奴婢转达都是擅自作的决定,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里。” 做都做了,赔礼也送了,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遮掩,不知徐娇阳听见这话,心里会不会觉得委屈。 婵衣摇了摇头:“几千年来,商贾的位置都不高,这大约也与他们自个儿本身的习性有关系,让人回了,这些事情往后就不用提了。” 锦屏点头退了出去。 楚少渊是踏着晚霞回来的,照例是一身的大汗,他回内院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沐浴,天气太热,他又不耐烦等着灶上烧了热水来,便直接站在井边,光着膀子一桶水接一桶水的直接浇在身上,随便拿香胰子擦洗几下,将一身的汗冲干净,才觉得浑身舒坦。 婵衣恰好拿了刚做好的道袍出来,抬眼便看到他正在用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冲身子,她忍不住道:“怎么能用这样凉的水?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絮叨了他两句,转头就看到一旁服侍的下人都默不作声的站着,不由得训斥道,“你们这些在王爷身边伺候的也不知道提醒王爷爱惜身子?主子随意,下人也能跟着随意起来么?在家里都敢这般,在外头岂不是更会不管不顾了?下去一人领五杖,若再有下一回,绝不轻饶!” 楚少渊被婵衣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给惊了一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