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来,说她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实际上楚少渊自己也想歪了吧。 “意舒,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多心了呢?”婵衣轻轻抬头看着楚少渊,“如果我当真想要知道,不会一句话都不问,我不问你,不过是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问了只怕糟心,可你却想偏颇了。” 平日里若是有什么话,她是绝不会掖着藏着的,毕竟两人是夫妻,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藏不住的,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坦诚以待,总好过互相猜测之后,落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楚少渊一愣,他忽然意识到,很久之前她就有所改变了,她与他相处的时候不再僵硬,而是变得柔软温和下来,叫他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手掌里安放着她的柔荑,楚少渊有些歉疚的看着她:“晚晚。” 轻唤她一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她,眼底眉梢满是浓情。 婵衣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脸颊,细细的画着他的眉眼跟薄唇:“你在外头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家里的事就不用操心了,先前是我没有安排妥当,才会叫自己吓了一跳,若是外头安排了值夜的丫鬟,也不至于就吓到,反而是你,平日里就忙的跟什么一样,现下不在益州城了,事情想必更繁杂。” 虽然她不知道楚少渊为何会实在关系重大,她不知道也好,省的提心吊胆的,为了他的安危左思右想。 婵衣想的很开,即便前一世她是个事事都抓在手里的宗妇,但那也是因为诚伯侯府后继无人导致的,而现在重活一世,她有了楚少渊这样称心如意的夫君在身边,万事都想要替她做足想好,她又怎么会跟前世那样,忙碌起来就连身体都照顾不及,而杂病缠身呢。 看着婵衣舒展开的眉头,楚少渊心中的内疚反而越发浓了起来。 他只知道若是她瞒着他许多事,他心里是会不高兴的,可反过来,虽然自己是为了她好才没有事事都与她说,但到底是隐瞒了事情的,她能察觉到,却不表露出来,她对他是有多么的纵容。 在锦被底下搂住她,楚少渊将唇印在她的肩头。 “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先前与你提起过的,任家就是福建的那起子海寇的亲眷,只不过这些年来任家由着任家二爷管着,什么事儿都办在前头,才得了一个侠义的好名声,实际上不过是一窝海寇罢了,顺着他们的来历查下去,就能查出根底来,福建那头出了事,任家是自断臂膀也要保住家业,才会有这么一出,我只是顺水推舟,虽没料到会出人命案子,但里头的龌龊却一样不少,我听着都不舒服,便不想再用这些让你去糟心。” 所以任家会出事,跟楚少渊多少是有些关系的,而布政使今日会来搜查她们临时的居所,只怕也是听到了这些传闻的关系吧。 婵衣躺在床上,伸手将楚少渊探过身前的手抓住,细细摸索着手掌上的纹路,那个进屋子的官吏,她总觉得面熟。 想了想,问了一句:“川贵布政使叫什么?” 楚少渊不明白她为何忽然问他这么一个人,但还是告诉了她:“姓赵,叫赵子岩。” 赵子岩! 这不是前一世四皇子的左膀右臂么?怎么这一世还在川贵布政使的位置上苦熬? 婵衣转了个身,面对着楚少渊,眼睛晶亮:“意舒你说这个川贵布政使有没有可能会是四王爷的人?” 她早就有这个疑惑了,不然为什么大哥才走没多久,川贵布政使就来了,还是声势浩大的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客栈藏污纳垢。 楚少渊淡淡一笑,看样子是早就知道这个人是四皇子的人了。 胸有成竹总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做大事的人,更要挺胸抬头昂首阔步,这样追随他的人,才更有干劲,奋勇直前。 婵衣松了口气,困意翻涌上来,不由得往楚少渊身边缩了缩,头靠着他的肩膀,手伸到他的腰间搂着他,眉眼弯弯:“实在困到不行了,意舒,我先睡了,你也早些歇息。” 楚少渊忍不住想笑她,可看到她像是一团小猫一样窝在他身边,他心里就柔得能滴出水来。 吻了吻她的额头,楚少渊心满意足的搂着她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大雨刷过地面,四处都是一片亮堂又明丽的景象,空气里的清新味道,让婵衣忍不住连伸了好几个懒腰,真是舒服。 她笑吟吟的看着屋子里的丫鬟们忙忙碌碌的,似乎很早以前,她就不再像之前重生的时候那么忙碌了,身边无论何时总是会有人陪伴着,哪怕是极为细小的一件琐事,楚少渊也会吩咐人帮着她做好。 她微微一叹,这样下去,可真的是要惫懒下来的。 因楚少渊有事与幕僚商议,婵衣便吩咐丫鬟将早饭准备妥当给楚少渊那头送去,她则转身去了颜夫人的房里,陪着颜夫人一道用早膳。 许是昨夜里睡得好,颜夫人早上起来之后,脸上容光焕发的样子,叫婵衣心中高兴。 许多大户人家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颜夫人也有这个习惯,所以她们一道用膳的时候,除了碟碗有时候会轻轻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响动。 等到用过早膳,颜黛忍不住便拉了婵衣来聊天。 “嫂子,你昨夜听见雨声了么?大的吓人,我还睡得迷糊呢,就被那雨点声给砸醒了。”她一边说话,一边秀气的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婵衣昨夜睡得香,压根没有听见下雨声,今早起来还在纳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 她一边吩咐丫鬟们收拾行装,一边笑着道:“夏季多雨,这也是难免的,不过只要不是大暴雨,便不会有什么影响,一会儿我叫人再送些安神香来,我估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