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伦想了想,摇头道:“皇上没有吩咐什么,只是看了我一阵子,让我带些吃穿用度给你,三哥,你不知道被皇上盯着看,真的是叫人想死,又不敢动,又不敢说话,怪不得连我父亲都在朝堂上没讨个差事来,便是我这样跟着你见了几回皇上的,心中都畏惧的很。” 楚少渊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话,微微皱眉,也是他为难这个二愣子了,便是真有什么话,父王也不可能会与他这样的人说。 笑着摇了摇头,又灌了他几杯,而楚少伦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撑着身子险些没滚到桌子底下去,嘴里头甚至开始含含糊糊的叫贞娘了,也不知究竟是喝多了想媳妇,还是想媳妇想的喝多了。 楚少渊招来两名小厮,一人一边的将楚少伦扶了下去,这怕这场酒他要醉一个晚上才能醒了。 八月的晚风习习,凉爽当中还带着几分刚刚入秋的瑟意,不似七月份那般炎热,倒是多出了几分凄清。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婵衣忙着置办中秋节日要宴请的宾客名单,家中也早早的开始打月饼,不时的会有新鲜的点心送过来给她。 一边等着楚少渊回来,她一边吃点心,屋子里服侍的下人大多都被她安置下去歇息了,只剩下锦屏跟锦心两人在一旁服侍。 锦屏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将她吃的点心全都撤走,直叫婵衣眼馋的看着她。 锦屏忍不住道:“王妃,都已经快入寝了,您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些东西吃多了对身子不好,素日里您都注意的,怎么从川南回来,就不放在心上了?” 生像是她去了一趟川南便学坏了的痛心疾首的模样,叫婵衣忍不住笑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总是想吃甜食,尤其是这些做的小巧的月饼点心。” 锦屏低头算了算,严肃的道:“您小日子快到了,可不是总想吃么,这几日奴婢吩咐大厨房给您做些甜汤吃吧,总吃这些点心要坠了胃口的。” 婵衣不知道这跟小日子有什么关系的,但锦屏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将她的一切都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她不清楚的问锦屏一准儿知道,若是锦屏都不知道,那再问别人,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拿胳膊支着腮,婵衣看着在房里忙着铺床放置安神香的锦屏,一时感叹道:“锦屏,你若是嫁了人,往后我可怎么办呐?” 锦屏听着惊了一跳,抬头看进婵衣的眼底,莫名指着那个多少还是带了些错愕,不过这些情绪也只是一瞬,她便坚定的道:“王妃,奴婢便是嫁了人也是您的丫鬟,只有您不要奴婢的,没有奴婢舍了您的!” 话这么说没错,但婵衣上一世就欠锦屏许多,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愿亏了锦屏。 婵衣这样想着,眼神里就不由自主的带上了认真之色,沉声道:“锦屏,你想给我当一辈子的丫鬟么?你不想做个当家太太?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家,有值得你操持的人,有孩子,往后孩子还能有个好的出身。” 锦屏笑着摇头道:“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奴婢不跟锦瑟一样是家生子,奴婢老子娘从前也都是良民,可又如何呢?还不是没有权势被人欺侮!若不是遇上王妃这样的好主子,只怕奴婢一家连渣都不剩了,哪里还能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奴婢想过了,若王妃不嫌奴婢蠢笨,奴婢便是配了人也是要在王妃身边做管事娘子的。” 婵衣听着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她原先想要将锦屏配给楚少渊身边的人,这样锦屏即便是离了她,也不会被苛待到哪里去,如今听到了锦屏自己的意思,只怕这一条就行不通了。 “你既想好了,那我便着手挑人了,或是你有看上的后生,你且与我说,不要害羞,成亲嫁人总是要挑一个自个儿看顺眼的,甭委屈了自个儿。” 婵衣的谆谆善导叫锦屏也忍不住抿起嘴笑了:“奴婢可是比王妃还要大四五岁呢,哪里就这般不经事?” 锦屏这是在嫌弃自己总将她当成小娃儿劝导的事呢。 婵衣一边笑一边摇头,重活一世,锦屏在自己眼里自然要比自己小的多了,前一世那短短的二十四年,可是要比现在的锦屏还大上四五岁呢。 只不过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锦屏都照顾她良多,若没有锦屏,只怕她也难支撑到今天这一步。 楚少渊回来的时候,婵衣便将自己的意思与他说了,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楚少渊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从兵士里头挑几个长得周正、勤勉上进的来便是,不拘是总把还是教头,最好是家里有些家底的,往后穿用上头不愁,等锦屏老了以后再服侍不动你了,便给她家里后代赐个出身,这样家里的后辈子孙都不用发愁了。” 婵衣看着楚少渊,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好,相貌好,性子好,声音好,脑子好,几乎所有的好都被他一个人占了,本来内宅的事情,他根本不需要过问,她也是唠叨几句的,可听他这么头头是道的说起来,她便知道他定然是之前就想过,现在才会这么开口说的。 几乎是着迷的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好!” 楚少渊愣了愣,看着她眼睛里毫不遮掩的爱意,心中一荡,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的眼睛。 “我怎么好?”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划过她的心,慢慢的挠了挠,他不依不饶,“晚晚这样看着我,我可要受不住的……” 屋里的灯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羊角宫灯在床前,幔帐之中影影幢幢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时不时传来几声少女娇媚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平添了几许旖旎之意。 楚少渊身上几乎被汗打湿,只觉得身下的人像是化作了一汪春水,叫他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