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并没有要就此罢手的意思,从衣袋中摸出两卷火折,四下搜寻起来。
梁君泽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面色一沉,道:“不好,我们快走。”
沈瑾颜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声道:“要是搜到这边来,就请他们吃一顿刀子,怕什么。”
梁君泽哭笑不得:“我的祖宗,你哪里来的自信……”
沈瑾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身手再不济,对付两只东厂的走狗还不成问题。”
“人家那刀,有这么长,”梁君泽用下巴点了点暂时距离较远的黑袍人,又伸出右手比了一乍的长度,“你这刀,就这么点。我呢,赤手空拳。小姑娘,装备不如人,再好的功夫也是白搭……”
这厮还在喋喋不休,那边的黑袍已调转方向,举着火折向这边走来。
梁君泽眼角瞄见,赶紧用八个字总结陈词,结束了论述:“敌强我弱,避战保身。”
说罢拽起沈瑾颜的手腕,向后退去。
沈瑾颜轻轻挑起一侧细眉:“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梁君泽:“还能怎么走,往没人的地方走,你……”
沈瑾颜手腕猛地一沉,挣脱了他的束缚:“那你先走。”
梁君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轻飘飘地掠了出去。
两个黑袍人各举火折,朝不同的方向搜着,中间隔了几丈。沈瑾颜身形闪至走向这边的黑袍一侧,带起的微风使黑袍人惊觉回头:“谁……”
“谁”字只来得及喝出了前半声,后半声淹没在了嗓子里,再没机会说了——沈瑾颜手中短刃已割断了他的喉管。
静夜之中,半声戛然而止的惊喝足够抓耳,另一侧的黑袍人警觉地望向这边,察觉危险,便迅速熄了手中火折,几番起落,隐没在了暗夜之中。
沈瑾颜的瞳仁在黑暗中熠熠发亮,像极了山间夜行的小兽。她小心戒备了片刻,确认黑袍确实逃走了,这才弯腰拾起一片树叶,仔细拭去了刃上沾染的血迹。
梁君泽见识了她一气呵成的偷袭,惊得说不话来——不是因为暗杀本身,而是这套动作与沈瑾颜本人实在有着巨大的反差,看着温婉柔弱的一个少女,出手之果断狠辣却让人心惊不已。
沈瑾颜抬起头,见梁君泽立在原地的讶然模样,不由笑道:“‘再好的功夫也是白搭’,梁公子现在还这样以为吗?”
梁君泽轻咳一声:“我收回。不过……”
“嗯?”
“赶快跑吧,”梁君泽伸手一点半空升起来的信号弹,“逃跑的那个已经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