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妇,怎地就推到了我的头上,明明今日是你一家子与那老头勾结,闹市行凶殴打官差,还敢狡辩!”余双凤听着李元青母亲如此一说,生怕这捕快问起缘由来,自己恐也少不了一二分罪责,心下一急,忙忙解释道。
“捕爷不曾问你,泼妇岂敢插嘴”蓝衣捕快面色不悦,却是身旁另一个彪悍的青衣捕快大声呵斥道。余双凤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心中惊惧不定,又是懊悔又是暗骂,懊悔不该多事去搬寻衙门捕快邀功请赏,心中暗骂的却是李元青的母亲如此巧言善辩。
蓝衣捕快淡淡地问道:“我如何信你?”
李元青的母亲心中惊骇不定,摇头颤抖,一则因为这捕快喜怒不定的语调,二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蓝衣捕快脸上掠过一丝隐隐的杀机,身在朝廷官府经过多年的养威树信,此刻一个区区民妇自然被这死亡一瞪吓得魂不附体。如草芥一般的蝼蚁,蓝衣捕快心下一念,已然杀机浮动,正欲拔刀相问,远处街口拐角,响起了熟悉的呼喊。
“老大,且慢!”正是先前被老余头殴打的麻子捕快和魁肥捕快。
蓝衣捕快脸上杀机转瞬即逝,众多捕快衙役疾步赶了上去,不再理会身后的李元青一家,蓝衣捕快却是独自立在原地,心下揣摩一番,将目光移向了猥琐瑟瑟的李元青,开口问道:“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希望你可以给我满意的回答。”抑扬顿挫,话语之中饱含威逼胁迫之意。
李元青双膝一软,竟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捕,捕,捕,爷,我,不知道,饶,饶了我吧!”双腮耳鬓簌簌地流下了汗珠儿,李元青感受了死亡的气息,这强大的压迫似乎分秒之间便可以结束一切,这恐惧让一个年青人不得不颤抖恐惧了起来。
蓝衣捕快斜视一眼,摇头叹息,似乎对于一个年青人如此无骨感到悲哀,更多的则是失望和厌恶,不再言语转身意欲离开,正碰上了搀扶着麻子捕快缓步而来的众人。
“老大,今日之事确实怨不得这可怜李家,只怪我们平素疏于防范管控,竟被这老余头骗了这么多年。”麻子捕快摇头叹息道,却引来一声咳嗽,一口血痰吐了出来。
“这镇子龙蛇混杂,有此人物也不奇怪,只是今日怎会就撞上这煞星?是否与这李家有勾结?若如此,先拿这李家三口下狱绝无错漏!”蓝衣捕快手下兄弟吃了这一顿哑巴亏,官府衙门脸上无光,正是一肚子闷气无处撒,正好拿这李家三口问罪。
“这厮将我打晕之后,趁这厮分神之际,林松兄弟急急背我躲到一边,想这厮也无意取我兄弟二人性命,不然此人武艺奇高,抬手间便可取我二人性命。”麻子捕快喘息间话语一滞,继续说道:“这厮不知是何原因,本欲取李家三口性命,最后也是手下留情遁迹而去。”
“若是留我等性命是惧怕官府追缉,可是抬手间便可取这李家三口性命却又是为何留手?”魁肥捕快反问道,众人也点头附和质疑。
“混蛋!无须追寻这无聊根底,我自会上报郡守,知会各郡衙门捕快缉捕此贼,暂且先说今日之事因何而起?”蓝衣捕快言简意赅地问道。
眼看着这蓝衣捕快怒意冲冲,麻子捕快心知肚明,只得说道:“却是这泼妇与这李家争占炭火市场,在这闹市之上滋扰集市秩序,才有今日之事!”
“这便对了,一干人等尽数捉拿,先审后问定然难逃私通绿林悍匪之罪!”蓝衣捕快迅速地定下了基调。
一直侧耳细听的余双凤,双膝一跪,头如捣蒜,响头直磕不停,一面大声哀嚎道:冤枉啊,望捕爷明断,民妇冤枉!冤枉!“
蓝衣捕快冷冷看了一眼,轻声说道:”若再聒噪,先割了你的舌头。“
霎时,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了不少。
很多时候,一个女人,一张嘴,就足以让整个世界吵闹起来。
李元青一家只是紧紧相拥,并未哀求。相比与下狱问罪,这一家子更不愿意立刻就被割了舌头,所以只有紧紧相拥而泣。
七八个胸前纹绣着”役“字的青衣捕快,迅速围拢上去,两人一组,一边一人,手插肋下,轻轻一提,就似提个鸡仔,轻松将这一家子提拿而去。
麻子捕快看着这一家人,瘫软无力地仍由摆布,只是安静地流淌着泪水,心中莫名的就燃起了一股悲哀,这样的弱势是否与先前自己在强人悍匪面前一般的无力,这就是弱者面对强者的无奈,仅有的反抗都不曾有的弱者,这本是无辜弱者,何其悲哀。
若在往日,这是绝无可想的,可是今日却想起了那一声晴天霹雳,脑子总是回响:”朝廷律法是天下人之律法,绝非你一人之律法,更不是尔等鱼肉乡邻的律法!”这律法在我等手里就算不为正义,也不该枉害无辜。
麻子捕快双目一闭,咬紧牙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面抬手止住,一面说道:“头儿,今日之事着实不怪这可怜的一家子,若论前因,也是这余双凤所引,若论后果,这一家子先前与我和林松一样险些命丧那老贼之手,确是无辜旁人,还是算了罢!”
蓝衣捕快原本走在众人之前,猛地停下前行的步子,却未曾转过身来,双肩颤抖一下,顿了顿缓缓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随你,这一干人等本是你二人辖区之内的人户,便交由你二人自己处理,那老贼公然闹市殴打官差,却是公然挑衅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