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汪克凡开枪了,那名清军将领应声倒地。.
“砰!”
又有一记枪声响起,声音异常清脆,虽然在嘈杂的战场上也清晰可闻。
“嗖!”
清军的旗门中飞出一支冷箭,向着汪克凡电射而来。
汪克凡一枪命中,不再多看,转身把鸟铳递给辅兵,正要接过另一支鸟铳,却突然看到那辅兵的神色大变,耳后同时传来了撕裂空气的凄厉风声。
“冷箭!”
汪克凡心中一凛,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觉得头盔上如遭重击,一支铁杆狼牙箭正中盔樱,箭矢插过他的发髻,扑棱棱震动不停。
汪克凡一把抓过火铳,转身的同时迅速举枪,已经瞄准了冷箭射来的方向,却见绿旗下一名清将正在缓缓坐倒,满脸血污,目光呆滞,已经被击毙了。
那清将脚边扔着一口硬弓,背后的箭壶里还插着几支铁杆狼牙箭,汪克凡只瞥了他一眼,就确定刚才那支冷箭是他放的,转头再看向另一侧,却见王奕正端着一支鸟铳,鸟铳的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王奕,那个自愿请战的江西辅兵!
“王奕,你过来!”
汪克凡把他叫到身边,伸手把鸟铳递了过去:“枪法不错,好好打!”
王奕接过鸟铳,抬手一枪,又一名清军应声而倒,汪克凡退后两步蹲下,摘下头盔,打开发髻,把那支铁杆狼牙箭取了出来。
“好险!”这箭头上污浊不堪,一看就做过手脚,如果中了这一箭,哪怕当场不死,伤口也会感染发炎,这个年代可没有抗生素,只要是严重的伤口感染,基本上就死定了。
头盔上破了一个洞,盔樱却没有掉,汪克凡重新戴好,站起身高高举起那支狼牙箭,周围的恭义营士兵立刻发出一阵欢呼。
明军将士看到汪克凡中箭,心里都慌了,在清军的进攻下步步后退,突然再看到他安然无恙,士气立刻就是一振,站稳脚跟奋勇作战,又顶住了清军的进攻。
“砰!砰!”
“砰!砰!”
“砰!砰!”
汪克凡和王奕并肩作战,两个人像比赛一样连连开火,弹无虚发,**了一名又一名清军,身后七八个辅兵忙着装弹,都供不上他们两个的速度。
“枪法真的不错啊!”汪克凡心里暗暗吃惊,他转文职以前,在部队里呆了七八年,受过正规的射击训练,恭义营有了鸟铳之后,他更是经常练习,是恭义营公认的神枪手,但和这个王奕比起来,似乎还差了一筹。
这只能用天赋来解释,王奕如果生在世纪八十年代,也许能进射击队为国争光,就像徐海峰年轻的时候就爱玩汽枪,最后竟然修成正果,拿到了第一块奥运金牌……
想做一个神枪手,除了必要的身体条件之外,心里素质一定要过关,得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将风度——这个王奕是个好苗子!
两个人用七八支鸟铳轮番射击,撑住了正面十几米的区域,在他们前面的辅兵压力大减,冲过来的清军接连中枪倒地。
但是,其他方向的明军却顶不住了。
清军见久攻不下,孤注一掷,把最后的三百人预备队也压了上来,清军主将更是亲自冲阵。
他胯下骑着一匹烈马,嘶叫连连,脾气暴躁,身上还披着两层重甲,手里举着一杆鸡蛋粗细的精钢长矛,双只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口中呀呀大叫,嘴角挂着一道口水,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带着三百名生力军冲了过来。
绿旗飘飘,三百名生力军紧跟在后,清军主将抡圆了手里的长矛,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这长矛又长又重,周围两三丈内无人敢掠其锋,有明军避得稍慢就被长矛重重拍倒,骨断筋伤。
明军见他来得凶猛,集中弓箭鸟铳一起射击,那清将却悍然不惧,仗着身披重甲继续猛冲。
“蓬蓬蓬!”
他身上连中了十几支箭,挂在铠甲上像刺猬一样,鸟铳打在他身上也只是微微一晃,仿佛根本没有受伤,仍然抡着长矛向前猛冲,在明军阵中所向披靡,那三百名清军跟在他的后面,从恭义营的左翼中间杀开一个缺口,直直地切了进去。
明军左翼的阵型乱了。
随着马镫、火枪等装备的出现,骑兵的战术更加灵活,马槊重甲的战法在宋朝基本上就被淘汰了,但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员带着古风的清将,明军反而被打晕了。
如果是恭义营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兵,有好几种办法可以搞死这员清将,但是辅兵们却能力不足,被他杀的落花流水。
“砰!砰!”
汪克凡和王奕连续射击,那清将接连中了几枪,突然一转马头,向着汪克凡冲了过来。
“踏踏踏踏!”
汪猛带着亲兵队迎了上去,他身子只微微一侧,就躲过了清将的长矛,胯下战马已经欺到清将的身边,举起手中的斩马刀当头就砍,那清将把长矛往回一带,当的一声架开了斩马刀。
耽搁了这么一下,清将的冲锋速度就被压住了,七八个亲兵一拥而上,围着他左右缠斗,其他的亲兵和那三百名清军战在了一起。
其他的清军又杀了上来,恭义营的左翼阵型已乱,和清军裹在一起,变成了一场混战,明军虽然人多,清军却久经沙场,仗着甲坚兵利很快就占了上风。
以弱对强,阵型一乱,基本上就输了一半。
但是,明军并没有崩溃,他们仍在苦苦坚持。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