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如我。”
莺歌轻轻的咳嗽了几声:“那属下有一事相求。”
红菱点点头:“若能做到,我自当满足。”
“请允我退出烟雨楼。”
红菱一听,顿时站起身来,她不解,更不知道莺歌为何有这种想法,红菱尖叫:“莺歌,你我互相扶持亲如姐妹,是我哪点做的不好吗?如今你怎么可以弃我而去?偌大的烟雨楼,你让我如何掌控的住?莺歌,最近事务繁忙,你若有何不满之处,我一定补偿。”
莺歌缓缓的伸出手,挡在了红菱,示意她不要在说下去,而且翻了个身,面朝屋顶,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缓缓的流下来,她轻声如梦呓般的说道:“曾经,我以为,我是一个冷血的人,我的心里再无一丝热浪,旁人在我眼里形同猪狗,杀之不觉得可惜,但自从我见到死士营的大火之后。
我发现我还是原来的我,很多事,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们只是弱者,但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人,他们不比我们低贱,我们也不比他们高贵,为什么,我们可以杀他们,为什么?他们也可以杀了我们。
红菱,你我似姐妹,我本该为你做更多的事情,可是我再也无法为你做事了,烟雨楼不养没用的人,而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这几日我想明白了,当初为了求生,我举起了屠刀,今日我倒是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求你放过我吧。”她说完,不住的抽泣,那颤抖的身躯,和街边无助的孩子再无半点分别。
红菱缓缓的冷静下来,她看着她,顿时觉得自己很可怜,真的很可怜,她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人,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
说罢红菱转身离开,她也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独自做了整整一宿,就这样一动未动的坐了一宿,这一宿,她虽然枯坐,却没有半点无聊。
在她的脑海里面也是重重场景如电影般回放,她的父亲第一次教她杀人的时候,她才六岁,六岁的她显得格外的羸弱,而她手中举着尖刀,朝着一个垂死挣扎的人的胸口刺下去的时候,她没有半点的感想,一切都是麻木的,当那鲜血迸溅到她满脸都是的时候。
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那炙热的血,犹如岩浆一般,那一夜她没有睡,她不停的用清水搓着自己的脸,总感觉自己的脸洗不干净,总感觉那血污时刻都粘在她的脸上,直到她把自己稚嫩的脸洗的火辣辣的疼,她才终于忍住不在去洗自己的那张脸。
那一日他的父亲很开心,唯一一次带她去天启城,还给她买了她梦寐以求的糖人,她拿着糖人在阳光的映照下,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烟雨楼什么都不缺,但红菱却觉得自己永远缺一个糖人,那是她父亲亲手给她买的糖人。十六岁,她已经杀了很多人,在父亲的带领下,他们犹如夜魅一般,跃入别人的家里,把手中的尖刀刺入还在沉睡的人的胸口,那鲜血沿着尖刀缓缓的染红了被褥,那感觉在她的心里只有一样,那就是麻木。
一刀下去,就如同刺中一只蚂蚁一般,不值得怜惜,十七岁,在夕阳下,她再也没有拿到父亲给她买的糖人了,同样是夕阳下,远远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微笑的走了过来,但她却看到一把尖刀从她父亲的胸口刺了出来,尖刀带着鲜血,一滴一滴,如同雨点一般。极品仙尊在都市
但柳风那双血红的眼睛,却慢慢的变淡,变成那双让人看了就舍不得离开的眼睛,此时柳风微微的开启自己的双唇:“她走了?”
“走了。”
“走了也好。”说着柳风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湖底的游鱼。红菱来到柳风的身边,缓缓的蹲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石凳旁边,她想靠在石凳之上,却又不敢,此时阳光从天边照射过来,本来炙热的阳光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冷。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冷的打哆嗦,就好像身处冰山一般。柳风一动未动,她也不想在动,虽然她感到无比的寒冷,但此处却让她感觉到有那么一点安心。
离开了莺歌的红菱,第一次觉得无依无靠,她不在是以前的红菱,她已经不想去争什么了,此时犬狄不在和她争权,她却觉得权此时已经变得不在是那么重要了。
良久之后,红菱微微的说道:“柳风,若是我死了,你说这烟雨楼该怎么办吧?”
柳风不答。
红菱冷笑:“是呀,烟雨楼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堂堂夜慕门的主人,都可以把夜慕门拱手送给朝廷,我这区区烟雨楼哪能进的了你的眼睛,我真是痴人说梦了。”
说罢,红菱起身,背对着柳风,迎着朝阳,朝着她觉得更加寒冷的地方走了过去,柳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死士营烧了?”
红菱一顿,缓缓转身:“烧了。”
“烧了也好。”
此后柳风再无一声言语,他的身姿犹如石雕。红菱最终还是失望的离开了,坐在烟雨楼头把交椅上,看着眼前第二把交椅,空荡荡的,第三把交椅也是空荡荡的,她不想说任何话。
若干舵主在她的面前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们静静的等着红菱下发任务,却最终等到了一句话:“且回去吧。”
那些舵主赶紧撤了回去,一个个都送了一口气,他们可以继续回去享乐了,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他们不用担心,起码今日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谁的尖刀刺穿谁的胸膛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