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在见到瑾玉的那一刹那,脸上顿时起了温柔的笑意,此时展示在人前的不再是一副高贵国母的姿态,俨然就是为人母的慈爱。
俗话慈母多败儿,瑾玉这一刻倒是深有体会。
本就身处高位的人,若再有父母的疼宠,无疑是锦上添花,不,火上浇油才对。
也难怪东方瑾玉原先那般顽劣。
瑾玉脑海中正储备着接下来该如何表现,不想,不等萧皇后开口,一道灵动甜美的声音率先传入耳膜——
“六皇兄,我的玉佩怎的会在你腰间?”
不得不说东方念琴这一声惊呼效果甚好,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同一时地,将目光投到了瑾玉的腰间。
莹润白玉,雕有蛟龙,赫然就是与东方念琴形容一致的玉佩。
“琴儿,不要胡说。”岳淑妃慌忙将东方念琴的衣袖一扯,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物有相似,你如何能说你六哥哥那块就是你的?”
“八妹丢失了玉佩?”瑾玉眉头一皱,垂头望了一眼腰间的玉佩,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凰音,却见凰音朝她挑眉微笑。
瑾玉在那一瞬间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
他倒真没想到凰音敢玩的这么大,陷害他窃了东方念琴的玉佩,不过细细想来,也确实符合他的作风,暇眦必报。
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正想实话实说,萧皇后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念琴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六哥拿了你的玉佩挂在腰间?”
语气依旧柔得几乎能滴出水,但那双妖娆的眸却不带丝毫温暖,也看不到一丝怒意。
岳淑妃心头一紧,暗自思索着该不该继续下去,但是难得她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出一口恶气,她自是明白与萧皇后作对日后将会面临什么,但皇子偷窃大失德行与礼仪,若是可以染黑了东方瑾玉的声名,那么她想这一次冒险也是值得的。
“皇后姐姐息怒,念琴年纪还小,嘴快了些,我回去定当管教。”冲萧皇后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复又扯了扯东方念琴,“琴儿,给你六皇兄道歉。”
“我不要!”素来肯听岳淑妃话的东方念琴这一次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只咬唇道,“那分明就是我的玉,凭什么他做错了事就不用受罚,为什么他能得到无数次的原谅,为什么我总是要对他妥协,我连拿回自己东西的权力都没有了么?而且——”
瞪了一眼东方瑾玉,“他自己也没有否认不是么?”
瑾玉心底一沉,东方念琴,到底还是和他闹崩了。
刚欲开口将凰音说出,却又被岳淑妃抢了先,“放肆,你怎么能如此和兄长说话?平日里学的礼仪都去哪里了?”
“母妃,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怕他们对不对?”望着岳淑妃,东方念琴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怕他们,我不怕,我要去告诉父皇!”
“你闹够了没有?”冰冷的女音源于凤袍披身的女子,散着清澈的凉意,“哭哭啼啼无理取闹,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是不是要本宫命人关你几天禁闭,你才学得乖?”
她的话成功地让东方念琴安静了下来,也让岳淑妃抱着东方念琴的手臂一紧。
瑾玉看着跟前这一幕,只觉得无言以对。
皇后护她护地太过明显,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拿了东方念琴的玉佩,不由分说便是直接绕过了这个问题训斥甚至威胁。
记忆里皇后就是如此过分地纵容着东方瑾玉,有这样的母后,不知对她以后的人生来说,是好是坏?
“皇后姐姐,要罚罚我便好,琴儿不懂事。”岳淑妃面色有些发白,将东方念琴以绝对保护的姿态牢牢地圈在怀里,但萧皇后只是冷眼看她们,神情未有一点缓和。
“不懂事,再过两年便可以出嫁了,什么时候才能算懂事?”金黄的广袖一拂,落在椅子的把手上,她笑得端庄,“柳贵妃殁了,正赶上皇上此刻心情不好,你却还要将这等小事去烦扰他,本宫岂能由着你去,你说你是想被禁足呢?还是想本宫给你寻几个稳重的姑姑,好生教导你作为一个公主的礼仪德行?”
这回不光是岳淑妃,连她怀里的东方念琴也颤了一下。
宫里头犯事的皇子被罚去学礼仪的也不是没有,所谓稳重的姑姑,说的便是皇后宫里头几个阅历高的老宫女,平日里甚是严肃,珍妃所生的十一皇子,曾因不慎弄死了萧皇后的宠物猫儿,被皇后一句“鲁莽,有失皇子风度”而被送到那些老宫女那,那段时间整日哭喊着要回寝宫。
后宫之中萧皇后一手遮天,可叹皇上对她竟十分信任,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告皇后的状,萧皇后也不大意,在皇帝跟前面面俱到,私底下和妃嫔之间明争暗斗也是从不落于下风。
这些岳淑妃当然知道,却因着不甘与怨气,总是希望能有一日将她扳倒,甚至连东方念琴也一起算计了进去。
瑾玉见此情形有些无奈,倒不是她有多同情东方念琴母女二人,只是皇后的做法太过霸道,作为她日后的母亲,她有必要从今往后和她站同一阵线,首要的,便是先慢慢改变她这霸权主义的行为,长此下去总有一日会倒霉。
想到这里,她便道,“母后,先听儿臣说,其实这件事……”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温吞散漫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瑾玉忽觉得有一物搭上肩头,她的话被打断,不善地瞄了一眼肩头的那只手……的主人。
在皇后面前与她勾肩搭背再用这种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