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半,他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姜姜姜妩,怎么又是你!”
他酿跄地后退了好几步,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姜妩往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王二狗,苦灯大师一案,你知道什么内情?”
“我……与你何干!”王二狗像是奓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姜妩,“姜妩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了多少遍我不叫王二狗,我叫王苟。”
听雪忍不住嗤笑道:“不都是狗吗?有什么区别?”
“你——小爷我大度,不与你们这些姑娘家计较。”王二狗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然后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脚步虚浮,跨过门槛时还差点被绊倒。
沈衍挑眉,问:“这王二狗是什么人?”
“这王二狗是桃城县令的侄子,是桃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整天花天酒地,总爱在街上调戏良家姑娘。”姜妩道,“初到桃城那回,他对我无礼,我便出手教训了他。”
似是意识到什么,姜妩赶紧止住话题,紧张地向沈衍解释道:“沈公子,你、你不要误会,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沈衍轻笑一声:“我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姜姑娘直率得……可爱。”
姜妩微微红了脸。
想起正事,她回过神来:“不过……”
“姜姑娘是发现了什么?”
姜妩点点头:“这王二狗有古怪。”她说着,一把拉过沈衍的手,将他往外带,“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沈衍微微一怔,目光落到了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他没有说话,只任由她拉着自己前行。
这一幕落入听雪的眼中,“姑娘,您……”她立刻站了起来,正要跟上前去提醒姜妩,突然感到小腿的部位被人轻踢了一下。
听雪立刻不满地瞪向白术:“你踢我干嘛?”
白术左右张望,疑惑道:“有吗?”
“你——”姜妩已拉着沈衍走远了,听雪懒得和他计较,赶紧提起裙子追了上去,“姑娘,等等奴婢。”
***
姜妩带着沈衍追出酒楼,恰好看见王二狗跌跌撞撞地爬上了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两人一路尾随着马车,这马车速度不快,悠哉游哉地前行着,最后在一间府邸前停了下来。
王二狗下了马车,左右张望一番,这才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府邸。
等马车驶离后,姜妩和沈衍方才从暗处里走出,打量府邸门口悬挂的牌匾:“这不是县令的府邸吗?王二狗此时到县令府,是要做什么?”
姜妩看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略有惋惜:“可惜不能到里头一探究竟……”
沈衍问:“姜姑娘想要到里面一探究竟?”
姜妩看向他:“沈公子可有办法?”
沈衍颔首:“嗯,可能要稍微委屈姜姑娘了。”
“什……”
“姜姑娘,冒犯了。”
话未说完,姜妩只觉得腰肢被什么勒住,夜风从周身掠过,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沈衍带到了县令府的屋顶上。
“沈公子,你这是……”
沈衍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与她一同趴在了屋顶上。
姜妩看着那将她不盈一握的腰紧箍着的手臂,只觉得宛如烙铁。
她不适应地动了动。
沈衍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姜姑娘,别动。”
姜妩自然是知道的,只要她稍微一动,很有可能弄响屋顶上的瓦片,惊动屋中之人。
她只能攀住沈衍的腰际,将自己稳住。
姜妩微微红了脸,红晕顺着她的耳根一直爬上了脸颊。可她此时正在沈衍的怀中,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竭力保持思绪的晴明。
她在附近的瓦片上敲了敲,揭开了一片松动的屋瓦。
瓦片拿到手时——“民脂民膏砌成的琉璃瓦。”
姜妩怔了一下,微微蹙眉:“这县令定然不是什么好官。”
“哦?姜姑娘是如何得知的?”沈衍好奇地问。
姜妩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冷意:“连屋瓦也是用上等琉璃制成,这小小的县令,当真是穷奢极侈。”
说话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从屋子里面漫了出来。
县令府的小厅内更是茶香缭绕,王二狗狗腿地给县令奉上茶杯,谄媚地道:“叔父,快来尝尝。我好不容易得到这千金一两的君山银针,知道叔父爱茶,便立刻带来与叔父分享。”
县令一闻茶,再一尝,不由得心满意足地叹道:“果真是好茶。”说着,抬眸看了王二狗一眼,问,“贤侄啊,你深夜到访,找本官何事?”
王二狗立刻将准备好的箱子推至了县令面前。
县令疑惑地打开,下一刻却被吓了一跳——竟然是满满的一箱黄金!
他赶紧将箱子合上,左右张望一番,方才小心翼翼地对王二狗笑道:“贤侄啊,你这也太客气了。”
“哈哈,孝敬叔父,这是应该的。”王二狗赔笑道,“叔父啊,苦灯那老秃驴的案子,您看……”
县令道:“放心吧,这回他插翅难逃。等三日后的问斩之期过了后,此事便了结了,断然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王二狗说:“可我今日遇到了那个姜妩,她好像正在调查此事,叔父,这会不会……”
“姜妩?莫非就是那个……”县令不太确认,但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