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似乎觉得头有些重,很久又恨缓慢的抬起,看着昏暗处自成落华的少年,说道,“我不得不承认逸世子不如外人传言,但世子,你该清楚的,别说你救不了,就是你可以,皇室,也不想你来救。”
“我就是皇室。”凤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那又如何?”张诚笑道,那一瞬间有些苍老的脸也有了些当年的光彩,“当年张未白也觉得自己可以做成许多事,戎马天涯,为国征战,裂土封侯,可是如今呢,如逸世子所言,谄媚近奴,夹缝求生,朝不保夕。”他苦笑,“就像逸世子微微动动手脚试试水的深浅,我这样的小鱼都要拼尽全力以求生存。”
“幸好我试出你这条鱼。”凤逸淡笑。
“鱼已经老了,无甚大用。”
“将愈老愈辣。”
“无兵之将,配不上一将。”
“雄兵易得,良将难求。”
……
张诚深深低头,说道,“既然逸世子执意要淌这浑水,张诚愿为世子马鞍。”
“多谢。”凤逸笑笑,满意的执起杯子,他不爱喝茶,偏爱喝酒,而且千杯不醉,也算是值得吹道的事,至少连蓝烬这样的武臣都做不到,对他而言却轻而易举。
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喝醉的人,而是,永远也不能喝醉之人。
酒杯递到张诚手里,张诚接下,却是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无奈的笑道,“世子要张未白重生,至少要先保着张诚的命吧?”
“说实话,不是我做的。”凤逸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事,转身回头,坐在主位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逸世子,这不过一件小事,二殿下仁厚,断断不会做这种事,相府霸道,也绝不会留活口,所以,还求逸世子指点迷津。”张诚无奈苦笑,这些年轻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当年可没有这群人闹腾。
“你去找蓝烬,让他担着这件事。”凤逸有些闷闷的说道,蓝烬家族势力庞大,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虽然丞相如今盯得严,但蓝家军自成体系,三代一来,蓝家军连皇上都不认只认蓝氏,丞相根本没有能耐动他。
一般这种问题,都是蓝烬解决最为妥当。
张诚也有些无奈,他能把让别人替他顶罪这件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着实是让人目瞪口呆,不像刚刚跟他巧舌如簧的少年,反倒有些狡黠和年少的气息,所以他很清楚,蓝烬在他心里占着什么样的分量,生活在水深火热帝城风云之中,有一人信任,是这世上最为有幸之事了。
张诚笑了笑,“可蓝家未必愿意揽这些事。”
“蓝烬会知道该怎么做。”他笑了笑,有些无奈意味,伸手去按了一下额头,有些疲惫,“张大人先回去吧,凤逸的身体,实在是熬不住。”
“是,下官叨扰了。”张诚抬头,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一言未发,静静与夜色中走开。
房间昏暗,少年头晕恍惚,立刻按着旁边桌子,修长的指尖清透苍白,他适应许久,才平静的坐下,伤已经有几天了,换做任何人都该好了,他却没有,甚至因为这伤时不时头晕难受,到真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说来可笑,他有些担心自己有一天就变傻了。
清逸居的卧室里,花儿很快从后墙翻了进来,她轻功很高,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平静的向自己房间走去,凤逸揉了揉额头,无奈的说道,“花儿,回来了?”
花儿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响的继续往自己房间走。
凤逸是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对花儿,他走到花儿面前,说道,“是不是你去打的狱卒?”
花儿看着他,点点头,并没有一丝逃避的意思,仿佛理所应当,也是,狱卒打了他,花儿不需要想太多,谁打了他就去找谁报仇,说起来,花儿是为了他。
他握着花儿的手,说道,“花儿,这件事和狱卒无关,你不必去找他报仇。”
花儿不说话,眨眨眼睛,转身便要继续离开,凤逸拉着她,她眨眼睛的瞬间就明白她一定又做了什么,想到她翻墙进来的,又问道,“你今天又出去打人了?”
花儿平静的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是凤逸莫名确定,她一定是又去打人了,除了狱卒,和他受伤最为直接的人不过是凤锦修,凤锦夏以及下令的皇帝,凤逸有些无奈,打了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蓝烬但得起的罪啊,还抱着一丝侥幸,他拉着花儿问道,“你去打了谁?”
花儿看着他,他知道花儿不愿意说话,便问道,
“皇上?”
花儿不动……
“凤锦修?”
花儿不动……
“凤锦夏?”
花儿看着他,竟是微微点头,她承认了,亏她真的记住了凤锦夏。
凤逸就差没有当场去世了,他站了起来,万般无奈的开口,“花儿,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不可以随便打人了。”
花儿没有理他,转身离开,留下他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花儿如今真的和他熟悉了,已经看不出来一点儿怕他,虽然从未主动伸手让他碰过,但至少已经接受了他伸出的手。
待花儿走远,少年看了一眼旁边梨树,随即淡淡的开口,“去把凤锦夏的事压下去,不许任何人知道凤锦夏受伤。”
凤锦夏借丞相之威不顾皇室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虽然花儿这次做的突兀,但揍了凤锦夏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因为花儿,他已经第二次用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