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秦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净莲,语气中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颤抖。
阮红衣明明是去制止那场悲剧的,可是如今,悲剧依旧发生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成了一手缔造这场悲剧的元凶?这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
然而,净莲的话振振有词,绝不像是捕风捉影,何况,空穴不来风,既然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想着,她忍不住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阴谋,那样未免太可怕了!究竟是谁……设计的?
“秦女侠,你还好吧?”净莲看到她的脸色,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太震惊了。”秦筝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
“是啊,真想不到名门正派子弟竟也会做出这等事来。”净莲摇头叹息道,“可惜事发之地除了阮红衣失踪,所有人无一活口,死状极其悲惨。”
秦筝听到这话,却不由得心中一动。
阮红衣失踪?无一活口?
先不说阮红衣是死是活,她是不是凶手,那样的爆炸之下,能留几具全尸下来?如何才能断定,是“无一活口”?如果世家里有那些黑衣人的内应,就不能是他们逃走了,而阮红衣才葬身于那场爆炸?
火药的威力,她也曾亲眼见识过一次。这样的推测,也并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谁……放出的阮红衣是凶手的消息?也是同一群人?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说到底,阮红衣不过是映月山庄的少庄主,在江湖上也说不上有什么地位,远不如嫁祸自己来得……
想到这里,秦筝猛地一睁眼,脸色阴沉。
她这才察觉,这场风波,竟然是完全地将她排除了在外——那些黑衣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之后的所有人,都没有再牵扯到她。甚至,离开了黄昏谷后,为了掩护柳千浔,她一路自曝行踪,可也没有任何人来找麻烦。
“秦女侠?”净莲又叫了一声。
“打扰了。”秦筝赶紧笑笑。
净莲虽然对她的不时走神莫名其妙,但也没多说什么,对她点点头,便带着同门离开了。
“秦女侠是认得阮红衣?”被冷落在一旁的李青阳静静地道。
“算是有一面之缘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秦筝叹息道。
“也是,不过这传得如此沸沸扬扬的,似乎有人在暗中推动呢。”李青阳道。
“哦?”秦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看,都无一活口了,那谁第一个说的阮红衣是凶手的?难道是阮红衣自己承认的?哪个凶手会这么笨。何况……这正主儿如今还失踪着呢。”李青阳一摊手。
“说的也是。”秦筝点点头,“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继续往前走。
“唉?喂!”李青阳愣了一下才追上去,没好气道,“你去哪儿?”
“继续逛街啊。”秦筝理所当然道。
“你不管啊?”李青阳道。
“管什么?”秦筝反问道。
“阮红衣啊!”李青阳道。
“我为什么要管?我跟她非亲非故,也无仇无怨,吃饱了撑着呢?”秦筝翻了个白眼。
“可是……”李青阳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是无法反驳,好半天才道,“你秦筝不是最喜欢管闲事了么?”
“谁说的?”秦筝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
什么叫她最喜欢管闲事了?她承认,她是爱热闹,闲不下来,可不代表她就喜欢拿脑袋往石头上去撞。从她初出江湖以来,每次有事,都是麻烦先来招惹她的好不好!
李青阳撇撇嘴,无奈地跟了上去。
秦筝一耸肩,随手从一个走过的小贩手上拔了两支糖葫芦,丢了几枚铜钱过去。
“多大的人……”李青阳一句话没说葫芦给噎回去了。
“味道不错哦。”秦筝晃着糖葫芦。
李青阳一头黑线,僵硬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在周围渐渐开始朝这边聚集过来的视线中,接过了糖葫芦。
“所以说,才多大的人呢,别像个老头子似的无趣。”秦筝笑道。
同样的话,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李青阳怔怔地看着她,一路逛过去,也不管值钱不值钱的,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买下来,很快就抱了一大堆。
“好了,回去了!”秦筝回头道。
“嗯?哦。”李青阳这才注意到,他们竟然就这么逛了一早上,都快到晌午了。
再回到名雅阁,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七成,热闹非凡。
秦筝随意点了几个菜,吩咐店家一会儿送进房里,就告别了李青阳,抱着那一大堆战利品进了房间。
李青阳知道那些都是她用来讨好楚涵秋的,看着一堆,其实不过几吊钱而已,可是他也明白……至少不会有一个女人会为了他,亲自在街上挑选许多礼物,只为搏他一笑。
想着,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有些黯然地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秦筝却不知道这男人还有如此心思,回到房间,一股脑儿将买的东西堆在桌上,回头望去,却见楚涵秋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炼她进门都没有投过来一个视线。
“涵秋?”秦筝走过去,在床沿坐下。
“我睡前,你说李青阳不对劲是吧?”楚涵秋忽然道。
“怎么了?”秦筝怔了怔。
“他的手臂。”楚涵秋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