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一张大有半亩的画卷静静漂浮,上面符文浩瀚如星辰,一座又一座的山岳不断生成幻灭,光怪陆离。
景幼南负手而立,冷冷道,“潇湘子,速速束手就擒。”
“休想,”
潇湘子声色俱厉,寿眉如蛇般扭动,一缕缕碧色的真气从天门中溢出,在半空中托起一面符牌,大放光芒。
符牌长有半尺,正面雕刻一男一女,遥遥相对,相拥而坐,背面则是一座祭坛,五彩斑斓,隐隐可以看到,一只只彩蝶在飞舞盘旋。
“原来是一件灵器,”
景幼南探身画卷中,目视符牌上宛如活过来的男女,寒声道,“负隅顽抗而已。”
话音一落,虚空中雷霆炸响,五岳真形图上的一个个斗大符文亮起,重重的山岳从天而降,转眼之间,就把潇湘子堵在最里面。
“聚,”
真言即发,五岳齐震,数不尽的山岳拔高,向最中间聚集,层层叠叠,挤压潇湘子碾转腾挪的空间。
“看你能支持多久,”
景幼南看了一眼潇湘子左右支拙的狼狈模样,不屑地笑了声,直接在虚空中盘坐,运转体内的水火真气,连续不断地打入到五岳真形图中。
玄器五岳真形图中的禁制在真气的冲刷下,一个接一个地隐秘空间打开,漫天的符文演化山岳。
很多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神山从图卷深处显出形体,高有万丈,顶天立地,上面建有华丽的天宫,居住强大的神魔。
古老而又苍茫的气息从神山中流露出来,手捧画卷,有一种翻开尘封史书的沉重。
自从五岳真形图吞噬掉千峰竞秀恢复到玄器级别后,景幼南这是第一次全身心地祭练,他沉浸在图卷里那一座座高不可攀的神山中,辉煌的历史,古老的传说,撑起大地脊梁的豪迈,无一不让他心神沉醉,不能自已。
这一刻,他忘记了要对付的潇湘子,忘记了要在试炼中寻找的车马芝,甚至忘记了一切,他只觉得自己化为了一座座神山,矗立在九州大地上,见云起云落,看人来人往。
花草树木会枯萎,天宫中的神魔会死去,只有高耸入云的神山,俯视苍茫大地,冷观沧海桑田。
沉淀在最深处的感悟,一段段浮现在心头,是如此的古老,又是如此地清晰。
山洞里,景幼南双目紧闭,头顶之上,五岳真形图泛起一圈又一圈地波纹,丝丝缕缕的气息甘霖般落下,融入到天门之中,俄而落到丹海。
这股气息厚重而又深沉,有一种悠悠万年,亘古不变的超脱自在,又有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博大承载。
受到这股气息的牵引,丹海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本的水火真气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然后充气般膨胀。
刹那之间,原本空荡荡的丹海显得拥挤起来,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水火真气,凝成圆球,像一枚枚铺满沙滩的珍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幼南睁开眼,双目中有无穷无尽的山岳在沉浮,好一会,异象消散,恢复正常。
“机缘啊,”
景幼南站起身,浑身气机涌动如泉,丹海中真气充盈,澎湃如江。
他不经意间沟通五岳真形图,得到了阵图深处蕴含的磅礴精气神,修为一举暴涨到筑基一重圆满境界,只等打通心海,就可以顺顺利利晋升二重境界。
更为重要的是,他在五岳真形图中化身神山,观看天地演化,日月轮转,这种深沉到极点的感悟洗练了他的精神,或许现在还看不出直接的作用,但在将来,无疑是一笔走上天人境界的优质资粮。
当然,也幸亏有五岳真形图的灵识帮忙,不然的话,换一个人来,别说得到珍贵的感悟,恐怕会直接被神山亘古不动的思维同化,永远不会醒来。
毕竟,普通人是按天生活,日出而坐,日落而息,修士是以年计算,炼丹参禅,转瞬百年,而山岳则是用万年衡量,悠悠千古,亘古不变。
“对了,还有潇湘子,”
清醒过来的景幼南思维还有些慢,这才想起被自己困在大阵中的潇湘子,他抓住五岳真形图的一角,猛地一抖。
噗通,
潇湘子从阵图中掉了出来,摔了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说起来他也是可怜,当初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正在山门中参悟神通道法,硬生生被打上门来的太一宗真人一招灰灰。幸好他生来谨慎,加上魔宗中保命神通道术颇多,他还能顺利留下了一个化身。
可是,他这个化身只有筑基三重的修为,刚刚醒来就碰到景幼南这个杀神,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就被景幼南拖入到玄器五岳真形图中,遭受重重山岳的镇压。
特别是景幼南沟通阵图,化身神山遨游上中古时代之时,浑厚深沉的气息扑面而来,重有千钧,原本苦苦支撑的潇湘子立马遭受重创,混淆了灵机,当场晕了过去。
见到潇湘子死鱼般的模样,景幼南也不可客气,直接在他身上下了禁制。
半个时辰后,一辆黄金战车在半空中飞行,鹿犀兽四蹄腾云,金黄的光晕扩散开来,抵挡住外面的阴森寒气。
景幼南坐在车厢里,换了一身千羽鹤氅,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正在把玩一支细脖大肚上的玉壶。
玉壶只有巴掌大小,表面生有凸起的银色篆文,描绘有山川大泽,花鸟鱼虫的图案,放在耳边,还可以听到一阵阵潮汐海浪的声音。
想到玉壶的效用,景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