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这一重身份,就犹如一把磨尖的利刃,慢慢在他心头划开。
两人之间,纵然相聚甚近,却早已隔开千山万水。
黄如金就像是长在他心头里的刺,插得血淋淋的,却都包在肉里,谁也看不见。纵然想拔,也已和肉连在一起,碰一下都刺得心上发颤,他动不了。
林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堂堂大平的状元郎,竟就这么栽在了她手里。
怪不得太子总是说他是着了魔障,黄如金又高又壮,时女子盛行柔美之风,她身为金吾将,本来做的就是男人的事,这等人,自然是不招平常男人待见的。
他紧紧盯着那张白皙又英气十足的脸……他却偏偏喜欢。
不就是入了魔障么?
林愈静静立在门口,也没有发声,就这么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她吃葡萄。
黄如金一大盘葡萄吃完,早已不知又是什么时候,她将书案上的葡萄皮都包在了纸里,揉成一团,正准备往怀里塞了带走,门外忽而传来了一阵轻咳。
一只白面锦缎的鞋已经从外走了进来。
黄如金连忙从桌上跳起,一把抓了那包着葡萄皮的纸,塞进了自己怀里。
林愈周身还是环绕着那股清冷之气,看见她在自己座位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颇为礼貌地询问,“金吾将来这左春坊,是为何事?”
“我是来找你的。”
黄如金连忙笑了笑,求人帮忙,那还得是笑脸相向啊!
林愈眼中墨色似乎微微有所动容,然而语气却依旧清寒,他慢慢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手上很自然便取了一本书,哗哗翻动。
黄如金原本从椅子上跳下来时,便站在了书桌的左边,林愈此刻一坐进来,她顿时发现自己很杯具地被圈在了墙角。
右边是林愈,左边直接就是墙壁了,当然,前面是书桌。
所幸被圈范围也不算是特别小,勉强还是可以转动。
黄如金想了想,平素府里那些长相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总是格外吃香,少爷长少爷短的,李书墨那傻子便什么都应了。她将心一横,咬了咬牙,便装出一副清纯样子,蹲下来,趴在了林愈的书桌上,歪着头看他,“林愈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林愈握着书脊的手顿时抖了抖。
黄如金心想死就死吧,当下又眨了眨眼道,“林愈哥哥,你好聪明哦!这些书我都看不懂耶!”
林愈捏着书尾的手指隐隐有点发青。
黄如金看着他脸色没什么变化,不由有些困惑,难道是力度不够?
她使劲眨巴眨巴了眼,又装出了一幅更加可爱的样子,嘟着嘴道,“林愈哥哥,你怎么都不理小金啊?小金……”
“小……金……会……桑……心……的……”
黄如金勉强调整嘴型,断断续续说完,眼中顿时冒出一层薄薄的泪花,下巴被他死死攫住了,好疼!
林愈眼眸黑得吓人,黄如金不由有些畏缩,她勉强笑了笑,伸手去推林愈的手,“林状元,这男女授受……”
下一秒,林愈清凉的嘴唇便已狠狠凑上前来。
黄如金几乎还来不及挣扎,他便已如狂风暴雨,侵城掠夺,不容反抗。林愈手掌揽住了她的后背,只是轻轻一带,她便随着站了起来,紧接着就被死死按在了墙上。
他手在她腰上紧紧收着,整个人都贴到了她身上,唯有空出的那只右手,支在墙上,围出一个不容破除的小小世界,让人透不过气来。
黄如金闭着嘴,他稍稍偏了头,便一路吻下她的脖颈,舌头酥酥麻麻地在她锁骨上划过,黄如金忍不住张嘴轻轻呼了一声,他便又立刻抬头,咬住了她的嘴,长驱直入。
黄如金几乎是瞪大了眼,她看不清林愈的脸色,只在被圈的下方,看见他下巴的一片阴影,带着某种说不清的不甘和愤怒。
她觉得有点害怕,还有一点……不知所措。
她唔唔了几声,林愈并未松口。
直到她脸红脖子粗,整个人几乎要在他狂烈的气息中窒息,身子慢慢疲软,他才终于狠狠又在她嘴唇上滑了一圈,松开手来。
“男女授受不亲是么?”
林愈轻轻哼了一声,“黄如金,你以前还亲得少么?”
是吗?
她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支吾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林愈脸色变了变,黄如金顿时又有些心虚,然而仔细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拜托,现在是她被强吻了好不好?林愈又没有吃亏,他抱怨个p啊!
说起来,古代人怎么都这么喜欢亲人!
秦彦飞小孩子也就算了,就当被猫舔了,这个林状元是怎么一回事!
黄如金顿时有点愤愤的,伸手在嘴上抹了抹,一脚便蹬上了林愈的椅子,扬了扬头道,“现在亲了亲了,你说吧,怎么对我负责?”
林愈眼眸一眯,似乎有些意外,黄如金看他好像要开口,连忙伸手打断,“明天便是太子殿下和五公主去木兰围场狩猎了,本官身为金吾将,自然是要随往的,只要你带上七皇子一道,本官也就不再计较你今日的轻薄之事了,你看怎么样?”
黄如金虽是装作受害者的大度身份,但眼睛却还是十分期待地盯着林愈,老实说,威胁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他貌似不在意这个。
林愈本是盯着她,只是一听这话,脸色便顿时有些变化,立即往旁走了一些,声音立刻又恢复到了原先冷冷的语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