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早上,蠃鱼并没有飞走去溪水里和两只锦鲤嬉戏,逗弄捕鱼的村民,日上三竿了还停在子柏风窗外的槐树之上,鳞片让阳光晒得有些干巴。
子柏风抬头看着蠃鱼,恋恋不舍:“你真的要走了?”
蠃鱼身为天生灵物,本身不容易化形,虽然已经达到了第六层孕性灵的级别,甚至都还不能开口人言。只是子柏风和蠃鱼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不需要语言,就能够了解个七八分。
蠃鱼点头,口中发出了如同小狗一般呜呜的声音。
这样一只丑陋巨大的丸子形状的大鱼,像小鸟一样栖息在枝头,发出了小狗一般哀哀的声音。
外形虽丑,但是蠃鱼却极为善良。
它记得自己曾经升起万丈巨浪,造成了巨大的洪灾,不只是子村附近,当初非阳子一剑刺穿蠃鱼身体,巨浪失控,洋河沿岸数千里,都受了洪灾。
蠃鱼,见则天下大水。
每个人所造的罪孽,都要自己去还。
非阳子的罪孽已经还了,不管还没还清,都已经无意义了。
但是剩下的还有许多的罪孽,它要去还。
穷尽一生之力,它要镇守洋河,庇佑两岸,消灾解难,使洋河两岸永靖。
&是遇到危险就回来。”子柏风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里永远是你的家。”子坚站在子柏风身后。
&我们等着你。”燕吴氏难得出了门,吃了一颗仙鹤蛋,燕吴氏哪里还像是一名孩子都老大了的少妇,简直就是二八少女,人比花娇,刚才子坚都快看呆了。
&会想你的。”小石头抱住蠃鱼大哭,这几日,蠃鱼没少带着他满世界飞着玩耍。
蠃鱼伸出丑陋的大嘴,在众人脸上依次吻别,来到了子柏风面前时,它猛然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吐出了一个大苹果一般大小的东西。
&是……”子柏风瞪大眼睛。
那是一个圆圆的水晶球一样的东西,比前世的红富士还大点,在那水晶球里面,一条大脑袋,大眼睛,长鱼翅,短身体,小尾巴的小鱼正透过薄薄但是坚韧的外壁看着子柏风,欢喜地甩着尾巴。
&是你的孩子?”看到那和当初最早见到蠃鱼时有些相似,却小了无数倍的小家伙,子柏风激动起来。
蠃鱼点了点头,蠃鱼雌雄同体,可以自己产卵,这条小鱼其实出生在混元金笼里,蠃鱼怕它死了,把它藏在了自己的腹中,此时它一别遥遥无期,却不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它还在卵中,尚未破壳而出,却就要和母亲分离了。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子柏风郑重地保证道。
蠃鱼欢叫了一声,它当然信得过子柏风,它猛然一扬翅膀,腾空而起,直飞后山大青石处,在大青石旁边的水潭上一个盘旋,把水潭中的水扯了出来。
蠃鱼在前面飞,后面的水如同匹练一般被扯起——这一招子柏风见过。
天河悬空,两条锦鲤在后面的水中欢快地游荡着,如诗如画。
蠃鱼扯着那水绫蜿蜒而飞,飞过青石前的山道,飞过下燕村的长街,在子柏风家上方绕了一圈,在子柏风窗前稍作停留,然后又在村子附近盘旋几圈,这才一头扎进了磨坊旁边的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