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了笑,不自觉地看了眼墙上贴的那张画像,“委员长大人说是要修的,不光这条路现在在修,长安城通向外面的八条官道都在重修,听前几天路过的官军和洋毛子说,不光要修这八条官路,还要修铁路。”
“啊。一下修这么多道路那得花多少钱啊?”王老板心中盘算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老板娘看出王老板的心思笑道:“别算计了,听那个洋鬼子说得花上亿两银子,修的都是洋灰路,比这桌子面还光溜。”
王老板听得直咧嘴,小心问道:“老板娘,你说这条道上的人这么少,是不是前面有收厘金的啊,这才安生几天啊!”
咯咯咯一阵笑声过后,老板娘摇摇头:“我问那些个当兵的啦,人家说这修路的钱从税金里面出。但政府不但不涨税还要往下降税,说是要想富先修路,等路修好喽,货流通畅,政府的税收自然也就高了!人家东北那边的路一年前就修好了,路上跑得都是汽车,一天能跑好几百里地。”
“真的假的,汽车我在郑州见过,可没跑多快啊!”
老板娘笑了笑。起身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先喝着茶,我去井里给你们把镇好的西瓜捞上来。”
看着老板娘的背影,狗蛋凑了上来。“老板,我看有门,你看今天这个老板娘咋跟你说这多话,肯定是看中你了!”
王老板听得脸上油光四射。也不答话,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嘟咕嘟地把一碗茶水喝了个底朝天。看着骨瘦如些的狗蛋颇为顺眼,把目光转向低头喝茶的老冯和顺子,顺子就不用说了,这孩子才十六岁,跟着自己能混口吃喝就行了,农村娃没见过世面,也不敢多说话,老实得很。老冯这个伙计自己就有些摸不透了,平日里少言寡语,对自己也算客气,但偶然间眼神中闪过的凶光,看得自己脚跟发软,若不是看他不要工钱,只求口吃喝,干起活来力气也大,还会赶车的份上,自己真是不想用他当伙计。
“老冯啊,走完这趟活,不知你还有啥打算没?”
“没啥打算,跟着王老板干,挺好的,你要是宽裕给些工钱也是好的!”
王老板听完,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好好的撩什么闲。装着没听见,让狗蛋在给自己倒上一碗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老冯见王老板不接自己的话茬,笑了一下,也低头喝茶解渴。果然一壶热茶下去,浑身出透了汗水,虽然畅快不少,但身上粘呼呼的,这时茶棚的老板娘,端着一个木头拼做的方盘,上面盛着切好的西瓜瓣,放到桌上,说道:“你们几位先吃着,我去打桶凉水,给你们用来擦擦汗。”
王老板飞快的起身,跟着追了上去,露出几枚金光灿灿的门牙:“我——我帮你!”
老板娘回头冲着王老板一笑:“那有让客人忙呼的道理。”却也不拒绝。
这一笑在王老板心中的感觉不下于,那首词中所写,和羞走依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美。王老板只觉着自己如同腾去驾雾了一般,脚下轻飘飘的。
追到井边,王老板抢过辘轳把,飞快地从井里打出一桶井水,折倒水桶里。老板娘叹了口气道:“也许你们是我这个茶棚里最后一伙客人了!”
王老板正要拎起水桶,又放了下来,傻着问道:“为啥!”
“不为啥,明天这个茶棚就要拆迁了!”
“啥叫拆迁?”
“就是这里修路,明天来人把我的茶棚拆喽!”
“哎呀,那你这一个女人家可怎么过活?要不——要不,我也没有家室,你跟着——跟着我过!”王老板憋出这句话脸都快紫了,不过一说出来,见老板娘没啥反映,到是顺溜了许多,“俺这人也没啥本事,但能吃苦,跑皮货一年也能挣个十几二十块大洋,现在更好喽,跑一趟西安,啊!不——长安,就能赚十块大洋,这一年下来赚五六十块大洋也是正常,过日子足够了,你看咋样!”
王老板见老板娘站在井边,低着头也不看他,两只手搓着衣角,心里更是七下八下,着急没边了!“你有啥条件提出来我都应下。”
老板娘突然泪如雨下,嚎了一声:“我命苦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王老板弯着腰,小心地拉了一下老板娘的胳膊,见老板娘没有反映,胆气不由壮了几分,实惠地把住老板娘的胳膊。心脏那个跳啊,嘴上却道:“别哭,你别哭,你这么一哭我也不好受,你要是跟我王三富过日子,我保证不让你吃上一点苦。住好房子,吃大白馒头!”
“村上人说我克夫,克子,你还敢要我吗?”老板娘抬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哭得更厉害几分。
“不怕。我不怕,人家也说我也命硬,我全家人都让我克死了,就我一个人活着,我不怕,咱们俩都克就没事了。”王老板这时把狗蛋刚才说的话给用上了。
老板娘被王老板的话逗得破涕为笑,从地上站起来,两眼含羞带雨地看着王老板道:“你真心要娶我,不是拿我这苦命人开心。”
王老板急道:“真的。比金子还真!”
“那行,你得明媒正娶!”
“中,一定明媒正娶,多风光不敢说。但该有的规矩一个不少,按大姑娘娶!”
“你说娶就娶,我嫁不嫁还得掂算掂算!”说完话老板娘转身向茶棚走去,王老板拎着一桶水。健步如飞地跟了上去。
到了茶棚里才发现又来了一桌客人,顺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