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不禁笑说:“过奖了。”
月霞立即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不过转念又想,这婆母或许不好意思面对她呢。她以前出的那些事,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说。
幸好此时那三个人都去厨间端自己的碗了,也没听到这句话。苏言看到月霞疑惑的目光,心里倒没怎么,一笑就过去了。她就是她,哪能什么都模仿着那苏喜梅呢?
因为只是简单的农家饭,各人一碗菜,所以也都没上桌。大家都是端着菜碗,拉凳子坐在了院南边的一棵榆树下。
小渔儿一上午没见他娘,这个时候黏在月霞身边,要娘亲喂他吃饭。
“小渔儿,过来这边,别黏着你娘,让她好好吃饭。”苏言坐在对面,见此忙喊他。
“没什么,让他跟我吃,娘你吃吧。”月霞夹了点菜,吹了吹,放到小家伙儿嘴里。苏言看着,觉得自己不能像她那么精细,又见小渔儿挨着她不离开,也就不再说什么。
一时没人说话,只听见呼呼的吃饭声。他们劳动了一大上午,早就饿了,这个时候虽然觉得这白菜炖豆腐十分好吃,也都没工夫赞扬。
宝峰心中倒是很好奇这肉是哪里来的,以前的苏喜梅不值钱,有些不好的男人给个东西,都会要的。
“娘”,宝峰从菜碗中抬起了头,要问不问的。
“怎么了?”苏言这时已经习惯了娘这个称呼,立即就接过问道。
“这肉是……”宝峰还是问了,其他的三个大人也都停下筷子,看着她。
苏言明白原因,却仍笑着说道:“家里油没了,我手头还有三十多个钱,就去村头割了二斤猪肉。”
宝峰笑着哎了一声,继续馒头吃饭。
苏言倒惊了,这个常是一脸愁苦的人,竟然也能有这么愉快的笑脸。再观其他几个人,脸上也都是满足。
若苏喜梅不是那么荒唐,这将会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家庭啊。
这一顿午饭,宝峰几个人是吃得淋漓尽致,好像许久许久都不曾吃过这么香甜的饭。苏言做出来的贴饼子,与炖上的一大锅菜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虽然几个人都没说她做的菜好吃那些话,苏言却挺有自豪感的。
一时,几人吃过了饭,宝珊和月霞又跟着苏言话,也就没赶他们出去歇着。
几个人只是稍稍歇了会儿,日头还毒的时候,就又都下地去了。月霞留下把小渔儿哄睡,也走了。
“娘,小渔儿就麻烦你了。”月霞出门的时候,对苏言道。
苏言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个做什么?”
月霞朝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苏言回屋里歪了一会儿,便出来整理从地里带家的那些大叶菜,准备晚上的饭。
晚饭做的很简单,却也足有田野气味。一篮子大叶菜都细细地切了,拿盐腌过下水,又拌了些上午剩的肉渣,最后和着玉米糁,团成了一个个绿油油掺着黄澄澄的菜团子。
苏言只做了半锅玉米糊糊,没有放红薯,就着菜团子吃正好。
几个人下晌时,月亮都露出了头。苏言带着小渔儿把饭桌搬到了树底下,把一筐子香味扑鼻的菜团子放到了桌子中央,还没去盛饭,四个人就进了门。
洗手毕,一家人围个桌子,也没点灯,就在月亮下面边谈着地里的收成边吃饭。
这个场景,在宝峰的脑海中整整鲜亮了一辈子。
一家人吃过了饭,又说了些农家闲谈。宝登夫妇两个就带着小渔儿回去了,小渔儿骑在父亲的脖子上,跟苏言等三个长辈道了再见,并唧唧哇哇地说明天一早就要来找奶奶。
说的一家人都好笑不已。
宝登家的麦既已种好了,走时宝峰就让他把牛留了下来,喂过了牛才洗洗睡了。
因为用牛耕,再加上宝登夫妇两个帮忙,宝峰剩下的那五亩田地,两天不到就耕种好了。宝登又帮着把那几分地的白菜给收了。
苏言就多了一个活儿,每天把白菜搬进搬出,晒白菜。
因为出门总是会碰见那些跟苏喜梅不清不楚的男人,苏言便也不经常出门。
不过地里的活计才忙过来没几天,就该是宝峰与英儿大定的日子了。因此一家人才从地里抽身出来,就又投入到另一种忙碌中:凑钱,采买彩礼。
宝峰三姑听说他与英儿那边又成了,也来过薛家一趟,对苏言虽没什么好颜色,整体上却好了许多。
宝峰三姑又给他带了几吊钱,让他买彩礼用。他的另外两个姑姑却都是抠门的,自以为上次宝峰小定时就帮过了,便都没过来。
宝峰的大伯,薛林的大哥,守在身边的,不免也帮了些钱。
本来的十五两,刨除那十二两八钱的聘银,还有二两二钱可以买彩礼。再加上亲戚多少帮补的一些,也够买上些丰盛的彩礼。
苏言和宝峰城里村里跑了四五趟,才把彩礼买齐了。
大定那一天,英儿娘看见那些彩礼,又因为自家女儿的聘银在村里已出嫁的姑娘中算是靠上的,那一天走路都是带风的,笑容展了一天。
本来两家在小定的时候就商议了婚期,可是大定那天英儿娘又说十月里成婚太仓促了,不若改到十二月里。
宝峰现下手中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对于英儿娘的提议便没拒绝。多些时间,他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