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此次遭这么大的难,你有什么想法?”
钱贵略一迟疑,抬了下头看了钱千月一眼,迅速低下,“这事透着蹊跷,要说是针对小姐而来,那也不尽然。有两家小姐连同丫鬟共九个人死在竹林,可见那些蛇并不是挑人的。如果是针对小姐而设计的,那这黑手一定是疯子。所以,小人认为,这次小姐遇险应该不是有人特意针对。”
“疯子……”钱千月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抓不住。
“夫人不用忧虑,听风楼那边的人说了,这次他们并没有出手,但收了定钱,按照他们的规矩是退不得的,所以会继续追踪此事原委。”
钱千月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事听风楼未必能查出什么子午卯酉。
“这事你办得很好,去你姑妈那领赏。”
钱贵脸上浮上一抹浅淡笑意,拱手行礼道:“多谢夫人,小人告退。”
钱千月的目光飘向窗外,入目是一座石拱桥,桥上宋卿锦身着一身月白色蝶戏水仙裙衫,身边跟着一个红衣丫鬟,二人慢慢地走过小桥。那红衣丫鬟似乎说了什么,引得宋卿锦一阵低笑。
那笑容落到钱千月眼里是那般刺眼、刺心!
贱人!钱千月重重捶了下桌案,高声喝道:“欣蕊进来!”
门扉应声而开,欣蕊快步走进来,“夫人。”
钱千月目光冷冷地看着窗外,轻笑一声,“你去着人通知几位小姐,速速来千月苑,本夫人有事要和她们说。”
笑得挺开呐,你们是不是巴不得卿卿一去永远不回,你们就安心称意了。卿卿在那边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在我女儿没回来之前你们就呆在佛堂里抄佛经吧。
迷雾笼罩的竹林里,无泽正承受着宋月末的滔天怒火。
“谁给你的胆子敢忤逆我的命令,说!”
当他匆匆赶来,本想静静看她一眼就好,谁知竟然看见无泽要把尖刀送入她的心口!当时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体内的真气条件反射似的控制手掌击向无泽。
宋月末此时一脸阴沉,眸子染上的杀气慑人,无泽心头一凛,少主真的生气了。随即心头涌上一股不忿,他张口吐出一口血吐沫,随即站起身子,“少主,属下不知这么做有什么错,您自己说,您为了那丫头破了多少例。还有您每日晚上在哪里睡的您以为我当真不知?”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宋月末吸了一口,心口微痛,“就因为我在乎她,你们一个个就迫不及待地要他的性命?”
,“少主,属下请您多想想您身上背负的是什么,是老庄主和夫人的性命,是辛伯的儿女的性命,是我和无涯父母的性命,是全庄上下五百八十八条性命!”
“可是你怎么能为了如蝼蚁一般的丫头而都忘了呢?您怎么能?!”
宋月末痛苦地闭了闭眼,眼中似有水光浮动,“无泽,你说我是不是除了报仇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要。是不是这意思?”
无泽看着那张脸虽是稚嫩的,可神色有说不出的沧桑忧伤,这样诡异的结合他原该觉得可笑的,可他笑不出来。
无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个最苦的人不是他无泽,而是眼前的少主。为了复仇,为了摆脱仇人追捕,他不惜修炼了最易走火入魔的功夫,让自己的身体发育的极为缓慢,还要经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经脉错乱带来的痛苦。
今年少主是多少岁了,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庄主和庄主夫人那般风华绝代,如果一切没有发生,少主该是个迷倒众生的俊俏少年儿郎吧。
“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宋月末拍拍他的肩膀,看他脸色苍白,内伤是有的,不觉有些内疚。但他不后悔。
“方才是我急了,对不住了。”
无泽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宋月末软下态度他反而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内疚让他分外难过。
“少主,属下不是……”
宋月末自顾自说道:“逃亡着一路是你们一直伴着我这个落难少主,吃了多苦,遭了多少罪,这些我都记在心上,一辈子。你们不光是我的手下,还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么一说无泽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他尴尬地站起来,“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是……”
宋月末摆摆手打断他,“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也知道辛伯的态度了。”
“不是这样的,少主。我们只想你好,辛伯他……”无泽不知该怎么表达,最后被自己气得‘哎’了一声。
“你信我,辛伯那里是我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
无泽耷拉着脑袋道:“可她知道的太多了,属下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才出此下策。”
“休得再提。如果我父亲在世,绝对不会希望我为保全自身,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虽然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但我也有我的底线。”
“哦,知道了。”无泽摸摸后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宋卿似梦似醒之间,忽然觉得手臂处痒痒的,动又动不了,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绿萝你给我死开,你是不是把我的手当猪蹄儿啦?”
一声低笑声后,熟悉的声音道:“快,吃猪蹄!”
宋卿利落地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大头,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下她的鼻尖。
“哈哈……”
大头移开,漂亮的月宝贝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宋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