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华青弦特意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便带着大兴和玉娘去了吊子河起鱼,等她们三人到了河边,还没下河,华青弦才发现,原来阿十也跟了过来]人多好帮手,华青弦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一次的收获远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多,但华青弦却只留下了大鱼,小鱼和半大的鱼全都重新放回了水里,阿十见状甚为不解:“好容易才抓起来的鱼,为何又放了回去?”
“这些鱼还能再长长,现在抓了可惜。”
“你倒是不贪心。”
“反正送多了桃源楼也不敢收,不如积点德,给子子孙孙留点鱼苗好过日子。”她确实不贪心,但不是因为有钱不想赚,只是,mí_hún阵这种东西杀伤力太大,简直是一个不漏。要是她不懂得取舍,以后河里的鱼只会越来越少,她可不想做生态环境的杀手,所以,只留大的,不要小的。
“你想得太远了吧?”
白了他一眼,华青弦没好气地吼道:“你懂什么?”
“……”
碰了一鼻子灰,阿十讪讪地退了开去,一边不情不愿地分着鱼,一边不时拿眼梭她一下。
事实上,自华青弦赚回第一两银子,阿十看她的眼光便大为不同,只是,那样的欣赏他埋在心底,从不让她看见罢了。他没有问她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也没有问她是如何赚到的那些银子,因为他觉得自己毕竟只是个‘过路’人,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也不想去打听。
可是,越是相处得久,她给他的惊喜便越多。渐渐的,他对她的身份也越来越好奇了。
华青弦,这个女人不简单……
——
山路太远,来回一趟不容易,不想让大兴两口子太辛苦,所以这一次出门,华青弦提前给她们准备了一辆牛车。牛车是华青弦昨晚上向三婶婆借来的,给了她二十文钱,还承诺还回来的时候,给一袋豆子喂牛用。三婶婆高高兴兴地接了,还喜滋滋地告诉华青弦,只要她日后要用车,只管开口借。
华青弦很想对三婶婆说一句,她给了钱的,不是借,是租。可是,对着那种乡野老妇,华青弦最终什么也没说,赶着牛车便走了。
鱼太多,足足四大筐,再加上一大缸田螺,整整装了一牛车才算完。大兴看着满车的东西,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嫂子,没想到mí_hún阵这么好用啊!”
“好用吧!”得了这么多的鱼,华青弦心情也不错,还打趣道:“以后啊,你只管天天在家歇着,隔几天去起一回鱼送去桃源楼,用不了多久,大兴你就能当财主了。”
“嫂子你真会说笑,要当财主也是华大哥,哪会轮得到我?”大兴憨憨地笑着,连说不敢,华青弦也笑,还故意很大声地说了一声:“谁说你不行的?我说是你就是你。”
听出来这话里针对的人,玉娘抿着嘴梭了阿十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才放下心来,又问华青弦道:“嫂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么?”
拍了拍玉娘的手,华青弦笑着给她打气:“玉娘,嫂子相信你能替嫂子把银子拿回来,记住,十两,少一分也不行。”
“我记住了。”
“去吧!早去早回。”
挥着手,华青弦在村口送走了大兴两口子,直到他们走了很远,她才跟着阿十往回走。一路无话,两人安静地回了家,直到走进自家的小院,阿十才别有深意地看了华青弦一眼,问她:“为何你不肯去?”
“送个鱼而已,需要那么多人么?”
阿十盯着她的脸,很是直接地问:“车上可不止是鱼,还有田螺,你确定没有你在,他们能卖得掉?”
“别小看人家,在这个家里,除了你,谁都很能干。”
被损得一文不值,阿十也不生气,只耸了耸肩反问道:“我很差吗?至少我能教小羿和小颜识字读书。”
“得亏你还识得两个字,要不然,我早轮着扫把将你轰出家门了。”说罢,华青弦又瞥了他一眼,状似无心地问道:“阿十啊!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吃了这么久的药还不见好?”
“我什么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拉肚子。”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华青弦只鄙视地梭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人在说谎的时候,看眼睛就知道,虽然你定力很好,可是,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在骗我。阿十,别当我是傻瓜。”
“我没当你是傻瓜,可我真是拉肚子。”
闻声,华青弦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再没有多问什么。早知道他不肯说的,会问只是想试试,只是现在,华青弦心里却因为他的态度越来越没底了。阿十的来历,或许,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她收留他在这里,真的不会给自己招来祸事么?
“你什么时候走?”
沉默良久,她突然又问了,只是这一次,华青弦显然也真的动了赶他离开的心思。
未料到华青弦如此直接,阿十也愣了一下,许久,却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阿弦,你又想赶我离开吗?”
“你总归是要走的。”
华青弦板着脸,就是不去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个男人根本是个腹黑,她才不相信他是真的在撒娇,根本就是想让自己心软,然后再留下他继续祸害她。
不干,不干,绝对不干。
她的态度似已说明了一切,阿十黯然,片刻后突然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