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清清冷冷地偏过头,摆明了对这不请自荐的“朋友”同样毫无兴趣。
夜慕参在这一行摸爬滚打数年,自然明白进退有度的道理。眼下,必然不是再进一步的时机。
无论如何,今夜这一遭,也算收获颇丰。他见识到了天泽之都洛阳欣欣向荣的一面,也再次领略了这繁华皇城背后的颓靡荒唐。
再说,他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想到了应付周太傅的法子,顺便还认识了这么一位……啧,难以形容的绝色男子。
要说这清风斋店主本人,倒是给人一派清风明月的高雅疏离之感。可他却偏偏开了这么一家闷骚而招妖的风雅馆子,难道说……
夜慕参眼珠子飞快转动,难道说……这店主本人也与这清风斋一样,外表一本正经,内心却骚气冲天?
如果是这样……哎嘿嘿!夜慕参嘴角勾起一抹贱兮兮的笑——这位美人店主,还真有点意思。
“帅哥,明人不说暗话。我呢,是个绝对专业的天使投资人——笑傲堂你听说过吧?全洛阳最靠谱的创新孵化基地,我就是那老板。
“你要是想在这洛阳城稳扎稳打地发展下去,跟着我准没错。嘿嘿!”
夜慕参大言不惭地夸完了自己,又一本正经扯起官腔,“今儿个我就不叨扰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我失望哦!”
他大方而做作地将三颗金灿灿沉甸甸的金元宝摆在桌上,潇洒地撩了撩刘海,迈着挺阔的步伐离开了。
终于离开这外表清心寡欲内里却十足色气靡乱的地方。新鲜的空气拯救了夜慕参的身心。
回到笑傲堂,鲁迁仍旧在挑灯钻研。
这一回,他的脸上不知抹了多少瓶瓶罐罐,乍看去居然有些波谱艺术的味道——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老板,回来了?”鲁迁谄媚地迎上去,“怎样,可有去清风斋?”
他扯动脸部肌肉说话的同时,脸上的泥巴碎末也跟着往地上掉。
“去了,那地方,确实,确实辣。”夜慕参笑得勉强,转眼又一脸凶相:“好你个混小子,有钱去消遣就没钱交房租吗?”
“这,这,老板冤枉啊!”鲁迁苦兮兮地吸鼻子,“我这样献身科研事业的老实人,就是有钱也不会主动去那种地方的。除非……”
鲁迁的声音越来越弱,后面干脆听不见了。
“除非什么?”夜慕参不耐烦,佯怒以手指中间的关节去扣他的头,“不说清楚,今晚你就卷铺盖走人!”
鲁迁早已领教过夜慕参的雷厉风行,硬着头皮扯开嗓门:“除非有人带带我,还要,还帮我支付入场费用。”
“果然是你的作风。”夜慕参清哼一声,“谁带你去的?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动我的人。”
“哎,老板,你说我是你的人?”鲁迁双眼蹭地燃起两束小火苗,“我,我好开心,你终于把我当自己人了!”
“别转移话题啊。回答问题。”夜慕参翻了个白眼。
“呃……那个,是景殿下。”
“景哥?”夜慕参不解,“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以夜慕参对夜慕景的了解,他去清风斋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现实。
更何况是带上鲁迁这样啰嗦黏人的大男人一起去?
“殿下他……他……”鲁迁又忸怩起来,话也说不利索。
夜慕参双手环胸,剑眉横陈,“鲁迁,景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鲁迁犹豫支吾了半天,终于坦白:“老板,自打我到了你这儿,你就没在洛阳待过几天,也就难免跟这世道脱节。
“上回老板你从南边陈越回来没几天,就又去了那什么桃花岛,景殿下都没来得及见上你一面……
“话说,你在陈越国游历那会儿,这洛阳城发生了件怪事。”鲁迁一面回忆,一面唏嘘,“可真是大怪事。”
“什么怪事?”清风斋店主那双清冷的美眸突然划过夜慕参的脑海。
夜慕参懊悔不已,“该死,我光顾着扮帅,忘了问那美人的名字!”
“美人?”鲁迁酸溜溜地问,“老板,莫非你看上了那评弹伴奏的外邦女子?”
“关你什么事!继续说,什么怪事?”夜慕参甩甩脑袋,想要清空满脑子那玄衣男子的身影。
“噢,怪事……大概两月前,景殿下去钦天监汤大人府上拜访。汤大人多年来深居简出,隐于闹市,从来也没听说他犯过什么事。可那天景殿下登门拜访……”
“钦天监?”夜慕参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位年过半百,整天装神弄鬼的白胡子老头汤怀安?”
“呃……没错。”鲁迁咂咂嘴,“其实吧,汤大人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也不尽然像老板所说,只会装神弄鬼……”
夜慕参讥讽地轻哼一声,鲁迁也不再为钦天监辩护。
他道,“景殿下的为人,老板你是最清楚不过。就是脾气再大的人,在他面前都恼怒不起来的。那天景殿下本与汤大人聊得好好的,结果……”
鲁迁顿了顿,继续道,“结果汤大人为景殿下沏茶时不留神打碎了一只茶杯。
“只听砰的一声响,汤大人就跟中了邪似的,凶神恶煞地就把景殿下推倒在地。
“不仅如此,他还捡了地上的瓷器碎片,怒目圆瞪,直往景殿下身上戳。
“景殿下武艺不精,受了些皮肉伤,也算侥幸逃出了钦天监府邸。
“谁知那汤大人执着得很。景殿下没逃出几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