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筠惶然,“我没……”
花夭轻笑道,“是呢,我性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定教姐姐吃苦头了,姐姐心里一定怨我吧?”
“不是的……”
“姐姐何必说谎安慰我?你因为怕我,今日还逃到了那个人身边……看来我比震慑朝廷文武百官的侯爷还可怕呢。”
“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真的……”
“你找不找他,与我又有何干系?”花夭冷冷笑了一下。
“阿夭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在身边吗?”
莫筠瑟缩了一下,“为什么?”
“真的不知道吗?”
“因为你想替我报杀父之仇……?”
“哈哈哈……”花夭冷森森地笑起来,“姐姐,你这么单纯,我都不忍心告诉你真相了。”
莫筠蹙紧了眉头,一时无言。
“真是伤心啊。”花夭忽然转了话锋。
莫筠微微一怔,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我倒没什么,我只是替她伤心。”
“她?”莫筠愈发摸不着头脑。
“筠儿姐姐,你同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就没有发现我与平日有什么不同吗?”
莫筠心头升起一阵寒意。
她这一天都过得相当不太平,情绪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哪里注意到了水帘后这人的变化?
“花夭”优雅翻身下了长塌,缓缓掀开了水帘。
“啊……!”莫筠惊呼出声,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湿莹莹闪着泪花。
面前的“花夭”,穿着花夭最爱的水蓝色鲛纱裙,发饰耳坠也丝毫不差,更有着一张与花夭几乎没有区别的精致脸蛋。
只是“她”的眼上围了一层白绸。
再细看,“她”的身型也比花夭高挑,肩也宽了些许。
若不是莫筠这些天与花夭朝夕相处,她必然会以为,眼前的就是花夭本人。
“筠儿姐姐,你不认得我了?”花错浅笑着用本音问道。
“你是……”莫筠仍是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花错……”
花错双目虽然蒙着,却丝毫没有看不见的苦恼似的,从容地朝莫筠靠近。
“筠儿姐姐,你说,我扮成这样,与阿夭姐姐可有七分相似?”
莫筠心道,何止是七分相似?无论是姿容、气质还是做派,都有九分相似。
剩下的那一分,常人也是看不出的。
她慌张得想要后退,双脚却互相绊住了,狼狈地跌倒在地。
声音带了哭腔,“阿夭呢?她在哪里?”
“放心,我不会亏待姐姐的。”花错笑得温柔,看在莫筠眼里却十分狰狞。
莫筠不知道半月前花夭曾与凌商有过殊死一战,却也听她说起过自己受了伤,近来都不宜伤筋动骨。
否则花错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更何谈假扮作东来阁的主人,在这禁室为所欲为?
花错来到莫筠跟前,朝她伸出手;那手上几道交错的划痕。
语调有如蛊惑,“筠儿姐姐,你怕的是阿夭姐姐,不是我。”
话音落下,莫筠竟真的平静了下来,抓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花错顺势将她带入怀中,头靠在她肩上,“筠儿姐姐,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