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军大营。
中军帐内,左贤王於夫罗和右贤王去卑正在争吵。
“去卑,豹儿好歹是你的侄子,他被汉军杀死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疼?”於夫罗面红耳赤的斥责去卑。
去卑苦着脸说道:“王兄,豹儿战死,我自然心疼。可是,汉人有言,将不可怒而兴兵,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不能一冲动就去找汉军报仇。昨日那一战,汉军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态打败王兄的军队的。很明显,汉军来了强悍的援军。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慎重慎重,昨天你就这么说,今天还是这么说。我看你是成心看我的笑话!”於夫罗几乎恼羞成怒了,“去卑,你是不是还在打着吞并我的部族的主意?”
去卑面色一肃,也不给於夫罗好脸子了:“王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错,以前为了争夺单于之位,你我是有过摩擦,可是如今,咱们南匈奴遭遇雪灾,不管是你的部族还是我的部族,粮食和牧草都难以为继,想让儿郎们活过这个冬天,你我只能齐心协力攻破雁门关,到并州收点粮食。这个时候,就算我吞并了你的部族,我拿什么养活他们?”
“哼,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我已把战书送进雁门关了。明日,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领兵再攻雁门关。”
就在这时,一员汉人打扮的将领和一名蓝袍书生走进了中军帐。於夫罗和去卑见这两人进来,也便不好继续争吵了。
“张刺史,阎军师。”去卑起身,朝进帐的这二人拱手一礼。於夫罗只是冲这二人点了下头,态度极为傲慢。
“二位汗王,我的斥候刚才回报,雁门关有一支约两千人的骑兵出关,正朝我军大营而来。”张刺史对去卑和於夫罗说道。
这位张刺史,正是原并州刺史张杨。
“哦?何人领兵?”去卑立即问道。
那蓝袍人说道:“领军之人所打旗号,是并州刺史、安北将军秦翼。”
“秦翼?!”於夫罗一下站起。去卑的眉头也一下皱了起来。
蓝袍人点点头,道:“现在,我们可以确认了,昨天与刘豹将军交战的,定然是秦翼的兵马。他已经亲自率军来雁门关增援了。”
“这个秦翼不是上党郡太守吗?他是何时成为并州刺史的?”於夫罗疑惑的看向张杨。
张杨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党郡原先是他的地盘,并州刺史也是他以前的职位,如今,却都被秦翼所占。
蓝袍人道:“今年汉朝大乱,北方数州都发生了战事。这个秦翼,定然是在战事结束后成为并州刺史的。”
张杨道:“二位汗王,你们就先别管秦翼是何时成为并州刺史的了,他所率全是骑兵,行路很快,转眼就要到我们大营了。二位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应对吧。”
於夫罗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先出去看看秦翼打的什么主意!”
………………
一刻钟后,於夫罗、去卑、张杨、还有那蓝袍人全都到达了大营辕门处。他们四人站在寨墙上,向南方眺望。
时候不长,就见南方烟尘滚滚,秦翼的军队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秦翼就率军来至离大营约一里处。
秦翼的军队列开阵势,秦翼单骑出阵,前行二百来米,对着匈奴军大营高喊:“某乃大汉安北将军、领羽林中郎将、并州刺史秦翼,张杨何在,请现身与某一叙。”
於夫罗、去卑、张杨等人没有想到,秦翼居然一露面就找张杨问话,他们诧异的互相看了看,随后,张杨就朝秦翼大喊:“秦翼,某便是张杨,你想说什么?”
秦翼仔细打量了张杨几眼,随后便道:“张杨,你本为大汉朝廷命官,却不思报效朝廷、保疆安民,竟与南匈奴同流合污,犯我大汉边境,你就不知羞耻吗?”
秦翼上来就骂,这让张杨面皮挂不住了,他立即喊道:“秦翼,你一个伪朝走狗,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张某才是朝廷册封的并州刺史!”
“哈哈,笑话,你以前的确是并州刺史,可你在去年却已背叛朝廷,你如今就是个叛贼!”秦翼仍然对张杨大骂,“张杨,秦某劝你迷途知返,立即自缚出营,随秦某回朝,向天子请罪。否则,昨日之刘豹,就是你今日的下场!”
“秦翼,你告诉我,我儿刘豹到底是死在何人手上?”於夫罗一听秦翼提起刘豹的名字,忍不住喊道。
秦翼微微一笑:“刘豹是被秦某亲手射死的。”
“什么,竟是你杀了我儿!”於夫罗又惊又怒,“秦翼,你等着,老夫这便出营,亲自取你狗命,为我儿报仇!”
说完,於夫罗转身就要下寨墙。
去卑一把将他拉住,小声道:“王兄莫冲动!”然后,他不等於夫罗有所回应,就立刻对张杨说道:“张刺史,秦翼如此羞辱于你,难道你也能忍得住?不如,张刺史出营,去取了秦翼的性命吧。”
“我……也好!”张杨刚想寻思理由回绝,可一看去卑那满脸杀气的威胁之色,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张杨转身下了寨墙。於夫罗见去卑让张杨去打头阵,一下就明白了去卑的意思,也不急着去找秦翼报仇了,仍旧站在寨墙上观望。
那蓝袍人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是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辕门大开,张杨带领本部五百骑兵出了辕门,开始调整队形。
秦翼端坐马上,见张杨率兵出营,眉头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