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桓远和林越瑶离开病房的时候,守在外面的记者一拥而上。
林越瑶表情平静地表示自己在微博上回应所有事件和公众的质疑。
有记者仍不死心地想要得到她亲口的答案,追问道:“请问n小姐对自己插足他人感情把母亲气进了医院这件事做何感想?”
即便是怒气上涌,她依旧很好的克制住,“没有感想,我们家小区虽然旧,但门口还是装了监控探头的,相信那位推搡我母亲导致她受伤住院的记者朋友很快就会律师函。”
这些记者有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的则叫嚣着他们是在行使舆论监督的权利。
林越瑶没理,在莫桓远的帮助下一路穿过人群,直接去到了停车场。
夜色渐深。
在莫桓远启动车子之前,沉默了许久的林越瑶,才轻声道了一句谢。
莫桓远看她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透过夜风撩起的发间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顺着脸颊留下了的泪痕。
她的哭泣亦是隐忍的,默不作声的,似乎怕被人揭穿之后,轻而易举地击溃她坚强的假象。
莫桓远忽然想到,高中的时候,为了看到林越瑶那些外露的情绪,他曾变着法的捉弄她,每次都期待着看到她哭的表情,却总不能成功。
然而时隔八年之后,他终于看到她的泪,心头间涌起地却是难以言语的心疼。
“回家吃饭。”莫桓远发动了车子,“就当是感谢我。”
饭是现成的,其实算不得什么感谢,林越瑶的嘴唇嗡动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在某一刻彼此沉默的瞬间,她特别想扑倒莫桓远的怀中大哭一场。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时候,林越瑶依然保有强大的理智,来克制这种急需宣泄的脆弱。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没有资格。
她更不愿被眼前的这个人轻视。
原本烧开的水早已凉透,包好的饺子还好端端地放在客厅茶几上,只是表皮微干。
林越瑶拧开火,又重新调了汤料,说:“饿了一天,咱们吃点热乎的吧,我调了三鲜汤,咱们吃汤饺吧。”
冒着袅袅热气的汤饺子端出来之后,慰藉了两人饥饿的胃与疲惫的心。
此时即将接近夜里十二点钟,就连绿化处中的虫鸣声都消失不见。
莫桓远起身要走,林越瑶去送。
在病房里,莫桓远说出那句话之后,惊呆了的何欣下意识地说,“你们都同居了还追求?别是哄我老婆子吧。”
林越瑶这才知道,自己鸠占鹊巢的这几天,莫桓远一直住在酒店。
她将人送到门外,低声道别。
不是不想留。
说出一句话容易,可这样的话太轻佻,太暧昧,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林越瑶既怕莫桓远拒绝之后的难堪,也怕他答应下来之后,两人的关系从此走上一条充满未知的不确定的越轨的道路。
她不敢留。
甚至不得不与眼前这个人再一次划清界限。
“谢谢你今天在我妈面前安她的心。”林越瑶勉力露出一个笑来,“等这件事过了之后,我再跟她解释吧。”
委屈你了。
她没有说最后一句。
在这个人面前,她的自卑似乎永远无所遁形,可也永远在试图保留她的自尊与骄傲。
男人刚刚抬起的脚步一顿,忽然转过身来。
林越瑶眼中低落的情绪尚未收起,仓皇地移开视线。
莫桓远轻笑一声,俯下身按住她的肩,“我不是在安你妈的心。林越瑶,我说的是实话,你以为,是谁都能住进我家里来的吗?”
说罢,他欺身上来,吻上了林越瑶的唇。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三个吻。
第一个如同蜻蜓点水,在额头上一触即离。林越瑶假装不知。
第二个仿佛狂风暴雨,她在挣扎与抗拒中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唇。
可这一次,与之前的都不相同。
林越瑶闭上了眼,把主动权交给了莫桓远。
对这个人所有小心翼翼地躲避,所有视而不见的骄傲,所有斩钉截铁的疏离,从来都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愿。
她有多么喜欢眼前这个人,就连她自己也难以想象。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想,或许像她这种人,就该在地狱中沉沦。
莫桓远的嘴里还残留着三鲜汤的味道,鲜而咸。大抵是察觉到了林越瑶的松动,他吻得极其温柔缠绵,没有丝毫挑逗的意味。
尽管动作依然生涩,牙齿还磕到了林越瑶的嘴唇。
可两个人都如同毫无察觉般,紧紧地抱着,不肯分开。
成年男女之间的吻,总归带着些欲念,莫桓远的手揽着林越瑶的腰,她能感受到男人快要从胸膛中跳出来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他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似乎已经悄然立起。
林越瑶被亲的双腿发软,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莫桓远身上。
她忽然又起了曾经的那个念头。
如果莫桓远非要做些什么的话,她大概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睡了他,对她来说,不亏。
可林越瑶万万没想到,她喜欢的这个人正人君子到了极致,即便是分开之后仍在低声地喘息,却还是坚持把林越瑶推进了屋里,关上门之后走掉了。
换做平时,林越瑶可能会觉得难堪,可能又会陷入新一轮的自我怀疑中,可这一次,她只是想,即便是到头来她和莫桓远再度陌路,这个吻也算了却了她青春年少时的一段遗憾。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