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波面如镜,无数个月亮倒影沉浮其间,如同碎落的桂花瓣,米黄朦胧。手机端 m.
柳白堤流向东门方向所冲积而出的月牙湾,依然是那般的寂静清寥,大片的枯黄蒲草挣扎着站立,却是一次更是衰败许多,多数伏倒浸泡于水,于滩土,像是被岁月风尘压倒了腰的老人,不得不向时光低头。
早先摔落如水的蒲草,早已碾落腐败成淤泥,化作黯淡的形影泛动在水下,不需太久的时间,便会重新化作泥尘,于其间长出新的蒲草幼芽。
月夜下,一道身影自蒲草踏行,他落步极静,不发一语,背负战戈,手持长刀,正是洛辰。
千年的时间,毁灭的记录,这一年,赫然是烟石城即将毁灭的时间,如果说十年前火灾劫难,只是一场前奏,接下来的灾难,绝对是一种动摇根基的大破灭,决定了城参差三万户的生命。
这一个月来,洛辰也是陆陆续续听到了,老人家口的关于恶魔与大凶的传说,那些只记在老人脑海,被用来吓唬孩童的话语,竟然在魔云压城,地涌血泉的诡异景象后,纷纷出现。
一代代的流传,遗忘,再次醒来。
至此,已经有不下百户人家北迁离,更有不少人在盘算家产,也在准备离开。
家的院落依然火热,二层楼整体已经建成,还需要室内间隔分布与装饰摆置,在细微处的雕琢,而越是接近完工,洛辰却是越来越沉默起来,丝毫没有早先的喜悦之情。
前方,一艘梭叶舟忽然冲出水面,掀起大量的水花,随后重重的砸在水面,它竟然从水下而来。
乌蓬蓬的裂开,一道人影如长刀般直直竖起,他头悬明月,长发垂落,沾粘一起,浑身湿漉漉,一声长啸后,无数赤芒与神光透散出体,直接蒸干了湿衣,正是左邪寄宿的新体。
左邪双眸一凝,魔光投来,可怕至极,沉声道:“你现在踏了修行路-”
洛辰走下蒲草,落步在水面,气息流转,踏水不沉,如一张浮叶轻飘于水面之,道:“是的,辗辗转转,终究是寻觅到了自己的源轮。”
左邪踏步而来,赤芒吞吐,气势迫人,如同千万兵戈随之而动,杀戮盈野,不知过往,洛辰或许只有那种邪恶可怖的感觉,而得知一些秘事后,那万千血海的凶狂更加惊神裂胆,非人所能面对。
三日南荒百万众,无尽生灵,那该是何等的凶邪!
要知晓,百万众可非寻常之人,而是包含了近万年前那个黄金神迹时期,于南荒震慑当世的一众大势力,皆是如昊天剑派那一种层级的不朽存在。
只是洛辰不知他因何而杀戮万千,如狭山道那缕剑气所展露的过往画面般,毁灭重重,造成南荒修行势力的剧变。
其实不仅是洛辰,其余诸人,亦是不知。
左邪一手伸来,赤芒昭空,如血日横行,同时厉声喝道:“显露出你的源轮神力!”
洛辰背负战戈,手握战刀,不为所动,一双黑暗的眸子里尽是平静。待魔手靠近丈许后,进身提刀,霸力斩落,一气呵成,如一轮黑月撞向湖面之,锋利的刀刃催生茫茫气劲,湍急猛烈,直接斩击在那只手掌。
刀锋雪白,气劲茫茫,没有神力的加持,纯粹是肉身力量挥动所造成的斩击。
“哼!”
左邪并指成刀,手臂翻转,倒击在黑色长刀。
只听蓬的巨响,刺耳的鸣爆响起刹那,无数星火四溅,手、刀各自弹开,强劲的力量更是席卷两人周身,倒卷四丈远。
轰!
颤音震动,漫卷周空,脚下的湖面急速起伏,紧接着如镜面碎裂形成纵横交错的裂缝。
洛辰立身湖面,紧握长刀,看着左邪宿体,平静而又坚定的说道:“我要离开烟石城,不仅是我,我的父母,也要离开此地。”
左邪冷冷一笑,道:“你走不了,不确定你是否为南王之前。你们三人,必有一人留下。”
洛辰否定掉:“我非南王。强悍如阁下,如果无法在第一时间,以及这些年来确定我寻常身份,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些问题吗?”
“你没有他的痕迹,却又处处有着他的影子。”左邪宿体沉声开口:“你找到了什么?”
洛辰目光愈发凌冽,情绪跌荡,有一种手握弱力,难以撼动高天,却又勇敢向前,撞得粉碎的心境浮现,他最后质询道:“我当然找寻到了一些过往,左邪,绝世大凶,古烟战都的主宰之一,历经古破灭,于万年前复苏重现,大杀南荒,屠戮南荒的刽子手···”
事实,洛辰并未真的知晓,只是凭借自己的想象,将近来所见所闻夸张与联系起来。
近一个半月的恶补苦读,加南麟指明的方向,洛辰得到的结论便是,近万年前,也是黄金神迹时期,于废墟重建兴盛的诸多势力,遭受了莫大的毁灭,修行界如同断了层,而这一切的指向便是眼前的这尊神魔。
左邪目光有所变化,忽明忽暗,双眉皱起,沉默许久后才缓声道:“的确,好像是我所为,好像在过去,我杀了一些人。”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那种血海杀戮却是深厚凝沉,令洛辰不得不为之震颤,他补充道:“烟石城为墓,城民为碑,生生世世,镇压你这尊大凶神魔。屠戮南荒百万众,为什么?”
“为什么?”左邪重复一句,看了看周围,眸子深邃无,道:“对啊,为什么呢?我已经想不起来原因了,我没有错,那么是他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