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在云层之上流转,冰寒的气息在一株长松的躯干上缠绕,一圈一圈似晶莹的蚕丝,却带有不同寻常的执念,一圈一圈,坚韧不拔,日久弥坚。
苍老了。
冥瞳暗道,那言语胜过呢喃,许久,却也只能听到这一声声息。
那气息绵延,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一千年,在这被囚禁了整整一千年。饶是它心境不错,此地又不是太过单调,但是这反复倾辙地碾碎,它亦是多次生出了想要自刎在这蓝土之上的想法,那蓝盈盈的光芒成了它的梦魇,占据了它的心神,将它从内而外地摧毁个干净。
太过枯燥了,它宁愿去敬思门被那群老东西关在环境中折磨,它也不愿来到这里。太真实了,那厚实的感官包围了它的身躯,那种感觉让它难受,却无处释放,邪火锻造着它的躯体,每一次就似要融了它一般。
第四百三十一,它是第四百三十一位囚犯,而它也会和它的先辈们一样,疯掉!
这是长生殿的手笔,是长生殿的手笔!
冥瞳愤怒,身躯内的邪火燃烧得剧烈了,橘红色的火焰在蓝色的幻境中燃烧!自我毁灭的道路……它清楚得知道它死不掉,它清楚得知道它会被治愈,但是它依旧想昏过去。在这里活着,睡下等同于一种奢侈!
它恨,却恨不得。
它的情绪就要被剥离干净了,它离行尸走肉,离疯掉,只差临门一脚了。
一千年啊……何等得漫长啊……
它知道它的身躯会被鬼派拿去练尸,它们这种疯掉之后却残存意识的大能者躯体,是炼制无上傀儡的十大载体之一,而它们,是这里的特产……!
冥瞳嘴角挂着癫狂的笑容,以前为了保持清醒它在石壁上和先辈们记录的时间做对比,然后列出一个排行榜书写自己的传记和名讳。一千年,它位列第十七位,至于那第一名……冥瞳眼眸失去灵动的色彩,邪火吞噬了它的意志,它估摸着还差七八次。一切终了,以后会越来越残酷,它长吐一口气,白雾氤氲了眼前的景色,它,睡下了。
在这蓝土的光芒照耀下,那寸寸的光辉在空气中燃烧,听夜抬起眼睛看着那一片被湿云笼罩的沙漠,默然,长叹。
一切都回不去了,而他,在这也不愿就这么蹉跎着,一切,烟消云散……
望着着消散的云烟听夜双眼露出迷茫,他看不明白,也不愿去碰触……看着听夜迷失的目光仙羽淡漠一笑,不知在想写什么。
沙风吹过听夜的发梢,他看着消散的冰蓝土地左手轻轻地垂下,攥着他怀里的令牌只觉得一阵冰冷。他腰间的令牌是邢官的令牌,不过不是魏国的,而是长生殿的。
长生殿在星辰大陆上存在的时间已无法考察,如今它在大陆的影响力也仅次于魏国。
从前宗门制度的不合理让得强者为尊法度失衡,为了挽救这种局面长生殿派出邢官,他们在民间拨乱反正保重国家制度的威严,是当时律令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如今的虽说“公道”被魏国持有上千万年,但是长生殿的邢官还是有威严的,他们不仅拥有在长生殿治下土地生杀予夺的大权,万国同盟也允许他们监制法度,地位等同于侯爵。
此外长生殿位列百大势力第七,又是宗门翘楚,手握“刑”牌就等于长生殿在外的面子,小事无罪,大罪也交由长生殿处理,如果外门私自杀戮长生殿门徒那就等于开战。
长生殿就这点怪,万事不争,但是及其护犊子,满门上下的疯子星河门都要礼让三分,所以便就是在罪域也鲜有人敢得罪长生殿的邢官。
不过这不是他们来这抢东西的依仗,第五批的尸体遗物,还是出自广域沙洲,这可不仅仅是财富和机遇那么简单,它可能是一次造化,甚至是一道传承……
昔年圣物陨落在这里之后的第一批大人物是超脱审判巨擘的超凡神明,第二批是封号老祖,第三批是王座和首领,第四批才轮到审判者,而第五批根据敬思门的推算至少也是超凡大能者的层次。
超凡大能者,这是一个无法被无视的存在,这般强者的遗物任谁都会去试图争夺一番,在如此利诱之下所有得道者都会疯狂,尽管因为现实原因大宗门会协商,但散修呢?这极有可能引起一场血斗。
毕竟这还不仅仅是第五批尸体那么简单,虾有虾路蟹有蟹道,第五批就算了,第七批商人们和淘金者怎么放弃?到时局势只会显得浑浊,虽然不会牵扯辽远,但是混乱是一定会引起的。
这般想着又回忆起自己血管的悸动听夜有些苦恼,他刚决定去面对全新的修真世界就面临这样的难题,这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好。
在听夜思索间仙羽在旁似有若无地点着头。老牛心生怜悯,他可能还不知道大能者是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渡者脑内读取任何想要的记忆和思绪的。
收回目光仙羽盘坐在牛尾之后,来到这里他也是抱着和听夜一样的想法。
虽然没人知道审判者的遗物是什么,但是这致命的疑问就连那掌轮兆亿生命的王座都会感兴趣,但审判者们没有过来不仅是因为相互的掣肘,更多的是他们怕麻烦。
和死亡相比,那所谓的遗物就算得到了又能怎么样?虽说他们这样的层次互相打不死,但是出手得罪一方势力对自己亦没有好处,且不管得没得到老巢都有被端了得风险,更何况那遗物就算出世也无法改变大陆的整体格局;他们在意的,是通过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