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烟的眼眸,分明是紧张地骤然一缩,支支吾吾道“哪。。个。。扇店?”目光微闪转头避开。
眼底流转,故作不记得,这之中不止一点可疑呢“我记得柔烟说过,那扇店老板长得像你兄长?好像还哭了呢”语气之中带了些笑意。
她目光不定,本是松开的拳头又收紧了,故作镇定道“柔烟好像记起了,那扇店老板好似姓傅?”
心下一冷,面上不动声色道“恩,就是他,那日之后,又与他见过一次”故作夸张笑道“我本以为他是个正经八百的老实人,你定是想不到。。。”
柔烟猛地抬头,紧张看着我,声音颤抖道“他怎么了?”又似感觉到自己失态,低低道“柔烟失礼”
我笑着摇摇头,当作并不介意,又在她似有似无的期盼之中继续道“他说请我帮他在丰城内寻个女子,我捉摸着他也该成家了,于是便允了”
这番话,定然不会让柔烟乖乖交代,但明显她已经似有坐不住地慌乱了。
我依旧镇定自若,淡淡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替他担忧,我与傅兄相识这些日子,时常去他店里与他闲聊,不知为何,三五不时他经常生病,多数时候躺在床上一病不起,郎中也不明原因,后来夜筠听人说有种下咒的法子,会让人不时发病,后我们便偷偷寻了位老师父瞧了瞧,果真是在他床头发现了几张符纸,这也不晓得惹了什么人,你说人家姑娘若真跟他一起了,难保今后也跟着遭罪,说不准还会跑了,依傅兄这性子,怕是会受打击就此一蹶不振也不一定。。。这事我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说到后来,我自己都遍不下去了,但显然柔烟并没有在乎我后面说了什么,前面下咒之事听进去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我本来并没有想到下咒一事,细想庆娘这春满楼里面的灵婴定是高人替她封印的,而庆娘定是知晓并确信有鬼魂的事,而春满楼地下的那道符纸一直没有眉目,这点也十分可疑。
柔烟一个弱女子,被他们送到我身边,显然刺杀我是不可能,而若是要探查消息,柔烟也非时时与我念在一起,唯一有可能兴许是给我下咒,但这事我还不确定,于是便心一横反正是说了,到底是不是,就看柔烟了。
她低低地垂着头,发丝顺着肩膀垂了下来,遮住了照在她面上的光,她身子起伏十分厉害,可见情绪波动,我眯了眯眼,果真如我所料,我故意说下咒一事,在确定她被派来下咒之外,还有便是让她误以为傅元勋被人控制,以此来威胁她。
自我对柔烟的观察,她是个容易恐慌,做事毛手毛脚的女孩子,但惟有一点让我惊奇,就是她能够为爱情奋不顾身,她若真是占用了柔烟的身子且庆娘在背后操控她,那明显,她定是为了要和傅元勋在一起才鼓起勇气做这些事。
屋外阳光照在琉璃屋瓦,折射着微光照进屋内,伴着门廊别致的雕花,拉长的影子映在窗边的墙上,分外清晰。
远处竟还有一株梅花在风中轻摇姿态,花瓣垂落地面,被微风卷起,在空中飞了几圈,又落在地上,梅树的倒影落在地面,时而微微颤颤,却又有花香在其中暗自浮动。
我静静伫立在柔烟面前,此刻的她眉间紧紧皱起,眼眶通红。
是的,我在赌,赌她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护着傅元勋,有没有勇气坦白自己为爱作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