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告诉你吧”依照穆纱的性子,她根本看不惯别人磨磨唧唧打哑谜,她端起桌上放的已经凉透了的水,一口气灌了下去,随后沉沉地将被子放在了杯垫上,瓷器与瓷器碰撞的声音,在这一室的沉默寂静之中分外清亮。
她魅力的双眸看着我,凤眉微拧“这罗符纹就跟宇文家的阴阳股很像,早先是我们家族从巫族借来用于皇室联姻,男子给心爱的女子下术,之后二人同心不得背叛对方,若是一旦有背叛,那人将会遭受身上气血逆流,虽不至死,但肯定比万虫噬心来的更叫人煎熬,这个术直到一方死去方能解,其他别无他法”
不经意间阳光已经夕照,没到这个时候,没到这个时候我都在在批阅着从店里送回来的账簿,听着曦儿说着师兄今日做了什么,然后内心暖暖,含笑面对即将到来的没有尽头的黑暗。
对我来说黑暗并不可怕,因为只要一觉醒来,就又能从东方见到太阳,可怕的是自己在黑暗里却心急地想要得到阳光的温暖,于是心中念着曾经的温暖自己身体慢慢冰冷了,在还没等到烈阳高照,温暖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迷失在了黑暗中,再也醒不过来。
柳晟奕便是我以为的这种人,我与他的曾经,甚至今世从来没有,前世的记忆我也是只有关于他的,这些支离破碎的上一世,让我已经心底对他有了些柔软,他为何要煞费苦心如此把我束缚住,他根本也还不是个人啊。
师兄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将我从沉思中带了出来,他低头轻声道“你方才说你见过易云笙额间与你有一样的印记?”
我很是肯定地点点头“那日他昏迷的时候,我们去他梦里,见着的”
一旁的穆纱用极其沉重且肯定的声音“不可能,印记绝对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他是于何人情牵扯的关系?”
我深深回想了下,师兄却在一旁淡淡道“他母亲”
穆纱微微点点头,似有些不肯定道“你若真的觉得那个印记与你相仿,那定是母继纹,这个一般是用于宫里换子才会留下的印记,虽然这也是秘术但肯定没有罗符纹来的更重要”
光是听得穆纱简单直白道述着宫里这么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心中便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相较于在宫里生活的他们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一提,而穆纱小小年纪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是如念一首诗一样的平静。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去宫里的时候,路上的鬼魂,多到几乎让人不能呼吸,路上怨气横生,冤气过重的地方呆久了人也会受这些气息的影响变得自私,唯有低头的时候,才感觉自己能活着从那里出去。
如今我身上的这个纹与云楚身上的阵术相克,于是我暂时便不能帮着云楚,想起之前他兴奋的模样,成日见着好似一幅寻常公子哥,终于过回了几天正常的日子,却又深深被打回了地狱,这种时候,其实应该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从来没得到希望会更好受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