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浮躁随着一曲空鸣响彻山谷的笛声散在了这微凉的月光之下。
我以为一切又能恢复到往日的样子,一觉醒来又是与往常一样,虽然近日发生的事,其实让我有很多改变,甚至已经不再单纯地看待自己了解的世间的很多事。
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从他身上得到的多数是似父亲一样的亲情,恩重如山的恩情,以及他日益不停督促如今是年纪不大也懂了很多道理学了一身本事,而遇见柳晟奕之后,让我见到了除了师父之外的另外一个人,师父没有干预,也没有对我说柳晟奕是鬼魂这样的话,昨日知道真相的时候,有那么瞬间我是想怪师父的,毕竟我对柳晟奕产生的这份依赖,也是师父纵容之下的结果,但夜晚在月色之下,想到素月,念着师父对我的好,才觉其实兴许师父兴许只是想在确定柳晟奕不会伤害我的情况下给我与别人交流的机会,才没有对他阻挠。
一早便见师父背着包袱,急急忙忙要出门,见着我起床,便神色凝重的走来“近些日子我不回灵风山,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心想着,反正那些年没了师父在山里我也习惯了自己过活,吃饭睡觉练功只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人说话,也没人打扰,心想着如今师父不在,还剩下柳晟奕,起码如今还有有个人聊聊天,嬉笑打闹,宠着我。
只是每次师父出门前都会有人来送信。他会再三考虑和炼药之后才出门,今日看上去匆匆忙忙似乎并不像是有完全准备的架势,便疑惑道“师父。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师父微微一怔“怎么这么问?”
我指了指他背反了的布包“你每次出门前都会再三确认自己要带的东西,今日看上去好像有些匆忙”分明在一角还能看见漏出来的一小截衣袖。
师父不自然地将布包整理了下,干咳了声“早饭自己做,为师确实有要事”说话间又顿了下“后院的菜能吃一两个月…”
见着师父又开始习惯地临走前唠叨,我几乎闭眼都能知道他之后要说什么事,便点点头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已经不小了,况且现在不是还有奕哥哥嘛”“他走了”师父端了会。才对我沉声道。
我从未真的想过与柳晟奕即便是吵架,即便知道他不是人,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他忽然离开给我带来的打击大,甚至有那么一瞬。或者是很长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有种空鸣的声音响起,我没有真正经历过离别,一个人忽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的时候,原来这样的滋味真的不好。
“他什么时候回来?”柳晟奕没有与我告别,定是不想当面跟我告别,所以他肯定也不想让我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我最想知道的是他走了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还是走了之后就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师父抬头看了看天,面上一片凝重,随后静静看了我一眼“他没说”
眼前好像似有一抹妖冶的大红忽闪而过。像是刺眼的一道鲜红的血,在空中溅开了一朵明艳又耀眼的花,随即便又消失在眼前,自从我知道自己能见到鬼,就对自己的感觉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也觉得不管眼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我都相信那是真的。
但这血红的一朵花。绽放又消失,分明是个不好的预兆。那花朵像是用鲜血浇灌开出来的,然人莫名的不安。
阳光慢慢变得夏日一样的灼热,师父的影子落了一大片在我身上,替我挡住了日头的酷热,我清楚地看见他皱巴巴的眼角的汗水层层叠叠地顺着脸颊慢慢落下,师父眼中其实甚少会出现凝重的神色,即便是提及素月的时候,多数也是沉寂之中带着苦楚,想来最近发生的事定是让他很头疼。
兴许是那个让他急着离开灵风山的理由很令师父头疼,或者是柳晟奕做了什么决定让他不得不担忧,只是我更关心后者,便淡淡道“奕哥哥可是说了他离开是要做什么?”
我没有指望师父真的会全部对我说出,但总好过什么都不问,自己一人瞎猜担忧来的好,况且师父眼下就要离开了,若不此刻问,我便要憋着这话等到师父回来,如今我也长大了,身上的本事也不小,师父每次临走的时候都会沿路布下不少阵法,尤为是这草屋附近,所以我自然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此处加害于我或是会发生入室打劫这样的事,我有预感,这次师父一走,怕是要不少时候才能回来,短则数月,多则半年甚至一年也说不准,师父往日临走的时候会交代一些琐事,也会跟我说他大致能走多久,如今就连日子也不说,我想,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归期。
师父沉沉道“他只说让你一定要好好等他回来”师父从袖口里抽出一根玉笛,这是柳晟奕时常窝在手上的笛子,原来柳晟奕将它留给我,只是这一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玉如洁白的手还是将玉笛窝在手上,兴许我真的在那一世的有生之年等到他回来了也说不定。
“这就是所谓的定情信物吗?”子墨别有深意地含笑低低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这话里有几分戏虐,也有些吃味的感觉,这真真跟师兄的性子越发地相像,我本以为子墨会是师兄丢失的那一部分细腻柔和的性格,没想到吃味起来的时候竟也是一样的,这种前世与今世感情地交错,实在让我有些不适应,抬眼见着子墨的笑容,却又禁不住莞尔“若是定情信物又如何?”我挑挑眉看向他。
子墨被我这话说的有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