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和薛蝓看过薛老爷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薛蝓躺在舒适柔软的床铺上,耳边是清脆的蝉鸣,知了的叫声并不聒噪,反而极有节奏,此起彼伏,安抚夏日每个人焦躁的情绪。薛蝓起身打开窗户,并没有理会一边诚惶诚恐的小厮。
薛蝓望着天空圆亮的月亮,默默地出神。已经十五了,离他被拐已经过了四天了,不知道其他被拐三人可好?
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邢琥要对自己说“借问酒家何处有”?这句话到底是指什么?
“茗茶,去书房把《唐诗》给我拿来!”
“可是少爷,也已经深了。您要用用功也不在意这一时半刻的。您今天一定累坏了,还是早点去歇息吧。”
“茗茶,去拿吧。我现在也睡不下,想看点书静静心。”
茗茶只得应下,去薛蝓的书房将《唐诗》取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薛蝓不由轻吟起来。
薛蝓连着念了好多遍,却觉得这首诗并没有什么玄机。也不明白邢琥究竟是什么意思。
“借问酒家何处有,借问酒家何处有!”莫非?
薛蝓突然想到,这是杜牧写的诗,自然是杜牧借问牧童哪有酒家。那接下来那一句,“牧童遥指杏花村”自然就是杜牧想要去的地点了。
“茗茶,我问你,这金陵附近可有叫杏花村的地方?”薛蝓急切地问道。
“回少爷的话,这附近呐,并没有什么杏花村。我们金陵城花虽然多,但也没有杏花村。您要是想看呐,咱们府上就有杏花林,就在那颗银杏树旁边。您犯不着专门去杏花村去,嘿嘿!”茗茶挠了挠自己的头,憨笑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当薛蝓听见并没有杏花村的时候,他十分失望。
“哎!少爷,那我先在门口守着,又是您叫我。”茗茶退了出去。
薛蝓望着烛台上跳动的黄色火焰发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了。说这首诗是藏头诗,也不对!不仅语义上不通,逻辑上也不同。他叹了口气,一股对自己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他自打出生起,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比同龄小孩先开口,比他们先学会背书。他读书的进度十分快,甚至隐隐有超过薛蟠的趋势。
要知道薛蟠可是比薛蝓大了三岁,虽说这也有薛蟠不好读书,成日偷懒的缘由,但也可见薛蝓这学习的进度快,着实让人赞叹。
薛蝓虽然在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还是颇有点自得的。但是,此时他的自信心被打击到了。
他已经望着烛火已经一刻钟了,烛点渐渐在火焰的高温下融化,滴在烛台上,再凝固。薛蝓紧皱眉头,显然他还是一点思绪都没有。
“少爷该睡了。”茗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薛蝓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在今天解开这个谜了。他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困意越来越浓。恍惚间,他仿佛抓到了一点思绪。为什么不把字拆开看呢?
薛蝓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思绪转的越来越快:杜牧问路,杏花村,把“杜”子拆开,“木”和“土”;把“牧”拆开,“牛”和“攵”;“杏”子拆开“木”和“口”。“土”和“口”,就是“吉”!两个“木”,就是“林”!
“茗茶,进来!我有话问你!”薛蝓罕见的焦急起来。
“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夫人该担心了。”茗茶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还没有睡醒就被叫了起来。
“我问你,这附近可有多山的村落?”
“金陵这地界山是不少,但是没听说过多少人家住在山上。不过我依稀听见离金陵莫约五十里地界,有一个林口村。那地方的穷山恶水,没什么人去,民风还剽悍,据说个个都是捕猎的好手,只不过还是穷,没有哪家的小娘子愿意嫁过去。”茗茶在心里暗自腹诽,只觉得小少爷刚回来就这么多事,闹得人觉都睡不好。
“是了!是了!”薛蝓恍然大悟。
“给我换衣服,我要去找爹去!”
“是!”茗茶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薛蝓找到了薛老爷,意外的是,此时薛老爷也没有休息。他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了。
“爹,咱们去找白伯父吧!让他派人去林口村救回那些人。”
“蝓儿,这事我已知道了,你回去吧。”薛老爷一挥手,叫薛蝓回去休息。
“可是,爹!他们好歹救过我的命,我能够逃出来,全赖他们的。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我不能……”薛蝓紧咬着下唇,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薛老爷看着一脸期待的薛蝓,感叹道,薛蝓还是太小,有些事情还是不懂。
“蝓儿,爹且问你,今日白知府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找到了我,叫人去通知爹爹。”
“那我再问你,你是他的人找到的吗?”
“不是。我是自己跑回来的”薛蝓还是不明白。
“哎!你看白知府明明是等到了你,却说他找到了你,你觉得他为什么这样做?”
薛蝓想了一会,试探着答道:“是因为白知府想要爹爹的回报他?”
“嗯!”薛老爷点点头,心里万分满意薛蝓的悟性,“那你知道为什么爹爹不派人去找他们了吧。”
“爹!是因为你怕抢了白知府的功劳对吗?白知府他不是你的好友吗?他又怎么会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