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光阴,瞬间即逝。
可李妧却觉得格外煎熬,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长至一年之久。
这三日里,李妧早早起床,深夜入睡。
早晨跟着宛秋学习各种宫规,无论用餐,亦或是端茶,倒水,行礼,或者拘礼,每一项都得标准雅致,甚至走起路来,样子都得按照规章制度来。
而傍晚,宛秋睡下,玉竹开始当起老师。她按照白天宛秋所教,一遍遍让李妧重复着,生怕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李妧抱怨,苦不堪言。
但为了李妧的今后,玉竹狠心逼迫自己,教风教纪愈加严肃。
而李妧心里也明白,玉竹这般行径,全然是为了自己。
于是虽有怨言,但还是照学不误。
第四日卯时,玉竹早早起床,然后硬拽着李妧起身,“小姐,可不能再睡了,今儿个辰时还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呢,快点起来。”
可李妧不听,仍赖在床上不起,“我知道,可现在还早,还没到辰时啊……”
李妧哪里起得来,昨天子时,已是三更,可她还在寝殿里紧急训练。
宛秋此时也到了李妧寝宫,玉竹连忙退下。
可当她见到仍在睡觉的李妧,差点没被气死。
且不说这三日里,宛秋天天郁结。礼节教导明明不顺,她前去跟皇后娘娘诉苦,表示不想教了,想回到娘娘身边。
可皇后娘娘硬是不听,非要她继续待在李妧身边,并且好生教导,还叫她今后别有事没事跑来永寿宫。
宛秋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她实在不知皇后娘娘打的什么算盘。
在她看来,这妧答应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当下,即便心中再般憋屈,宛秋也只能强忍。
“青杏,赶紧端碗盐巴茶过来。”隔着帷幔,宛秋大声吩咐。
“是,姑姑。”
“青梅,快端盆洗脸水来。”
“是。”
“青柚,把妧答应要穿的衣服拿过来。”
“是。”
“玉竹……”待宛秋预备吩咐玉竹的时候,她住了口。
也不知为什么,宛秋明显察觉出,自昨日起,玉竹外奇怪。
虽无恶意,但戒心十足。
“姑姑。”玉竹端端正正的站在帷幔旁。
这几日,虽然李妧没能将宫规学好,但玉竹却是全然学会了,“您有什么吩咐?”
玉竹的话刚刚说完,宛秋便猛地一震。
事实上,宛秋今年也不过刚满十七,虽年纪小,但她机灵,因此顺利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喜爱。仗着皇后娘娘的喜爱,这宛秋平日里没少趾高气昂。
可这番,玉竹如此恭敬,倒令得宛秋格外不舒坦,心里硌得慌。
“你待会替妧答应梳妆吧。”宛秋快速说完,然后拨起帷幔,立即出去。
冲着宛秋的背影,玉竹屈膝回道,“是,姑姑。”
但她心里却是想说:她家的小姐,她自会照顾得妥妥的,不需外人担心。
瞧着宛秋走远,玉竹这才收起满脸的庄重,一个箭步奔至床前,嘴里直嚷嚷,“小姐,您不能再睡了,快起来罢,还得梳妆呢。”
李妧其实早就醒了。
此刻,她猛地坐起来,满脸疑惑道,“玉竹,我怎么觉着你不太喜欢宛秋啊?”
玉竹不答话,反而端过青杏奉上的盐巴茶,递到李妧跟前,笑嘻嘻地说,“小姐,这些吶,您就别管了,您呢,只管相信奴婢就是了。”
玉竹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依着现在的小姐,是全然理解不了的。
既然不明白,倒不如让小姐活得简单一点,快乐一点。
而这一切,且让她先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