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下虽然满是疑云,不过事情已经到了万分紧急之时,只得将大墓之事暂且放下,小心翼翼地向山顶爬去。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在远处观看之时,以为老翁山是一座小山包,只不过四周都是平地,它看起来才显得颇为高大。只不过亲身在山坡上攀爬之时,才知道即便是一座小山包,对于两人来说也是一个庞然大物。是以两人越向山顶爬去,心下就越发惊恐,暗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如此规模的大墓!
依照厉秋风所想,老翁山是柳生一族藏匿之地的最高处,俯瞰山下各处,在地利上极为紧要。是以山上必定到处都有柳生一族的守卫,将此处看管得极为森严。厉秋风打定主意要爬上老翁山山顶之时,心下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惊动了山上的守卫,只好抢先下手出刀杀人。他与慕容丹砚向山顶攀爬之时,更是万分小心,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唯恐被敌人察觉。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爬到了山顶,竟然一个倭寇都没有出现。
慕容丹砚单膝跪在地上,四周寂寥无人,目力所及之处,只是一片黑暗。她心下惊疑,转头对厉秋风小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倭寇骄横到如此地步,连这样一处紧要之地都不派人守卫么?”
厉秋风心下也是惊疑不定,是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柳生宗岩就算再狂妄,也不可能如此托大。可是这里确实没有守卫,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有半点头绪。”
两人蹲伏在山顶四处张望,心下都是疑云大起。厉秋风潜运内力,倾耳倾听,即便是柳生宗岩这等高手窥伺在侧,却也绝对无法不发出丝毫声音。可是任凭厉秋风如何仔细倾听四周的动静,却是压根听不到任何异声。最后他只得摇了摇头,对慕容丹砚说道:“看来这里真的没有人!”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雨已停了,山顶起了微风,呼吸之时甚为畅快。厉秋风虽然不晓得柳生宗岩为何不在如此要紧之处设置守卫,只是眼下情势危急,不能再拖延下去。是以他思忖了片刻,沉声说道:“此处确实没有倭寇。不管柳生宗岩在打什么主意,咱们先不必管他。查看柳生一族聚居之处才是正经事。”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东走去。山顶是一大片平地,方圆约摸三十余丈。片刻之间,两人已自到了东首尽头。只是放眼向老翁山东方望去,竟然是黑漆漆一片,压根看不到屋宅道路的情形。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大失所望,黑暗中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慕容丹砚说道:“咱们在山下之时,还看到东首有许多屋宅,可是爬到山顶,山下没有灯火,反倒看不到什么。这些扶桑人行事当真诡异,放着如此紧要之处不派高手守卫,狂妄到了极处。可是屋宅内又不许点灯,可以说是极为谨慎。猜不透,真是猜不透。”
厉秋风正想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呜”的一声响。厉秋风心下大惊,急忙转过身去,右手已然拔出了长刀。只不过身后一片黑暗,压根看不到人影。
慕容丹砚也吓了一跳,反手拔出长剑,身子蹲伏在地上,却如一张拉紧了的弓,随时都能弹了出去。只是侧耳倾听,四周却并无异样声音。慕容丹砚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道:“厉大哥,是敌人攻过来了吗?”
厉秋风道:“方才明明是军营中的号角声。可是在柳生宗岩的老巢,怎么会有号角声响起?”
慕容丹砚一怔,口中说道:“难道是官兵发觉了柳生宗岩的阴谋,派出兵马前来围剿不成?”
厉秋风心下也是惊疑不定。可是要说官兵杀到了柳生宗岩的老巢,他却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虽说前几日萧东给辽东巡抚和辽东总兵写信,但是在信中并未提到有倭寇在东辽县出没。萧东在东辽县知县李芝生眼中是一个大人物,可是辽东巡抚和辽东总兵多半不会将他放在眼中,绝对不会只凭着这样一封书信,便即派出兵马杀奔东辽县。
厉秋风思忖之时,远处又传来号角声。紧接着两人隐隐看到前方出现了淡淡的火光,似乎老翁山西侧山下燃起了大火。慕容丹砚看了片刻,转头对厉秋风道:“号角声和火光都是在老翁山西侧那片空地上出现,难道有人和咱们一样,闯进了扶桑人老巢不成?”
厉秋风道:“咱们过去瞧瞧。只不过眼下情势未明,须得千万小心。能不动手,便不要动手。”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随着厉秋风小心翼翼地向西首走去。待到两人即将走到尽头处,已然能够望见山下的那片空地。只是看到空地上的情形,厉秋同和慕容丹砚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急忙蹲下身子,这才向山下望去。
只见空地上燃起了十几堆大火,将山下照得一片光明。火堆之外还有无数火把闪耀,自南向北,如同一条巨大的怪鱼,正要向前游去。
厉秋风闯入柳生一族的老巢之后,直到此时此刻,蹲伏在老翁山山顶,又借着空地上的火光,才终于看清楚山下这片空地的情形。
原来柳生一族的老巢以老翁山为中心,是一处方方正正的所在。老翁山西侧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中央有一条宽约两丈的河流,自北向南流过,横贯了整个空地。先前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看到的那座石桥,便是搭建在这条河流上。那十几堆大火夹河流而堆放,而举着火把的都是头戴黑色笠帽、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