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一声厉喝,右足在地上一点,身子已然腾空而起,半空中手腕翻转,长剑寒光闪闪,直刺向倚靠在柜台前的大汉。大汉受伤不轻,哪里还敢与慕容丹砚缠斗,眼看着长剑刺了过来,他急忙将身子向右首打了一个滚,已然到了酒馆门口,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慕容丹砚这一剑。
慕容丹砚落在柜台之前,正想挥剑追杀狐狸。便在此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大汉已然变成了一头狐狸,“砰”的一声撞开了木门,直向门外逃去。慕容丹砚心下一惊,暗想这次若是被狐狸逃了,再要捉它可就不容易了。是以她右手挥舞长剑,紧跟着狐狸追出了酒馆。
慕容丹砚冲出酒馆之后,只见眼前仍然是灰濛濛一片,哪里还有狐狸的影子。她连连顿足,心中后悔不迭,暗想这头狐狸极为狡猾,惊恐之下拼命逃走,自然远远逃开,只怕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再想将它或擒或杀,势比登天还难。良机错失,当真遗憾之极。
慕容丹砚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晓得狐狸逃向了何处,不知道该向哪一个方向追去。她正犹豫之时,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却是掌柜听到声音,便也追了出来。他见慕容丹砚站在门口,一脸沮丧的模样,大汉又没了踪影,心下惊疑,颤声说道:“姑奶奶,这、这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位大爷去了哪里?”
慕容丹砚这才醒过神来,心下焦躁,无心与掌柜说话,一脸沮丧地走进了酒馆。掌柜跟着她走进屋中,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可是看到慕容丹砚脸有愠色,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小童兀自站在屋中拍手唱歌,掌柜生怕他惹得慕容丹砚生气,急忙跑了过去将他抱起来,正要走入后堂,却听小童大声叫道:“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看大猫猫!”
掌柜压根不晓得方才堂中出什么事情,是以听了小童说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正想出声斥责,忽听慕容丹砚说道:“掌柜的,你可知道刚才那个汉子是谁么?”
掌柜转过身去,陪着笑脸对慕容丹砚说道:“这汉子甚是面生,倒不曾记得在哪里见过。人,不是咱们王旗县本地人氏。”
慕容丹砚摇了摇头,看了掌柜一眼,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咱们都被他骗过了!这个家伙是狐狸变化而成,追到这里想要向我寻仇。方才幸亏这位小童看穿了狐狸的真身,才没有让他得手!”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只听“扑通”一声响,随即响起了孩童的哭声。原来掌柜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心下惊骇,双手一松,竟然将怀中的小童掉落到了地上。好在掌柜个子不高,小童从他怀中跌落,也只有三四尺高,又是屁股向下坐到了地上,只是将屁股摔得痛了,并没有受伤。
慕容丹砚见掌柜失手将小童摔落到了地上,心下暗想,狐狸精当真可恶,想来已将王旗县的百姓祸害得苦不堪言,否则掌柜绝对不会只听到狐狸精三个字,便吓成了如此模样。
掌柜忙不迭地将小童从地上抱了起来,颤声说道:“姑奶奶,你、你真看到了胡大仙么?”
慕容丹砚听掌柜将狐狸精叫作“胡大仙”,心下略略有些奇怪,口中说道:“我骗你作甚?实不相瞒,今日我在来时的途中,恰好与两头狐狸精相遇,与这两个妖怪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将两头狐狸精全都打入了万丈深渊。其时我以为两头狐狸精必死无疑,想不到他们不止没有死掉,还跟着我进了王旗县城,幻化成人形,想要找我报仇。方才我一时不慎,险些着了狐狸精的道。幸亏你这个小孙子看穿了狐狸精的化身,它才现了原形,拼了性命逃走。我虽然没有将他或擒或杀,不过狐狸精吓破了胆,想来从此再也不敢进城胡闹。掌柜的,你就把心放回到肚子里罢。今后好好做你的生意,王旗县城绝对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荒凉啦。”
慕容丹砚原本以为自己说完之后,掌柜必定会欣喜若狂,没想到他脸色大变,双手扶在小童的肋下,将他举在了眼前,颤声说道:“我的老天爷呀!小东西,你、你真看到胡大仙了?!”
小童哪里知道什么胡大仙胡小仙,被掌柜双手架在空中,肋下生疼,登时大哭大闹起来。掌柜急了,冲着小童恶狠狠地骂道:“小兔崽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看没看到胡大仙?!”
小童是家里的独苗,平日里极受宠爱,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如此模样,是以吓得紧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哭声越发大了起来。慕容丹砚见此情形,正想出言相劝,只听脚步声响,紧接着内堂门上挂着的帘子被人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慕容丹砚定睛望去,见这人四十多岁年纪,五短身材,生得又矮又胖,头上戴着一顶分不清颜色的布帽,身穿围裙,上面满是油腻。他见掌柜将小童举在了身前,正自疾颜厉色地逼问,将小童吓得放声大哭,登时脸色大变,三步并做两步抢到了掌柜面前,口中嚷道:“黄老九,你敢欺负狗儿,不怕俺妹子回来找你算账吗?!”
矮胖子一边说话,一边将小童从掌柜手中抢了过去。只见他将小童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说道:“狗儿,你不要怕他!有舅爷爷在,谁都不敢欺负你!待会儿舅爷爷给你买糖吃,想吃多少,都由你说得算!”小童听说有糖吃,登时停住了哭泣,双手按在矮胖子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慕容丹砚冷眼旁观,想起掌柜说酒馆生意凄凉,小二、酒保都已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