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鹰扬话音方落,厉秋风尚未说话,王小鱼已然忍耐不住,抢着说道:“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与柳生宗岩反目,不过是数日前的事情。周寒等绿林响马是二三十日前接到了书信,要他们到王家庄来拜旗。据此看来,主持此事之人应当是柳生宗岩。这个老家伙将绿林响马召集到东辽县来,无非是要与海上的扶桑大军南北呼应,使得扶桑大军可以不受官兵的威胁,尽早补给粮草军械,再杀奔天津卫。没想到数日之前,柳生宗岩和柳生旦马守在大石洞中起了内讧,反目成仇。柳生旦马守取代柳生宗岩做了柳生一族的首领,这些绿林响马的首领已然动身,自然不晓得柳生一族生了大变,仍然依照柳生宗岩的号令到了东辽县。柳生旦马守正愁手下人手不足,这伙强盗到了王家庄,自然成了柳生旦马守的强援,只怕这个老贼做梦都要笑醒了。”
王小鱼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厉大侠,许大人,王家庄的地势我最熟悉不过,今晚我就潜入庄中,放一把火,将这些绿林强盗尽数烧死,咱们便少了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倭寇大军。”
慕容丹砚见王小鱼抢着说话,心下一凛,暗想厉大哥和许鹰扬正在商讨大事,小鱼妹妹如此不管不顾地插嘴,只怕会让两人心生不满。念及此处,她急忙扯了扯王小鱼的衣袖,小声说道:“小鱼妹妹,厉大哥和许大人正在说正经事,咱们还是暂时避开为好。”
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也不等王小鱼答话,向厉秋风和许鹰扬拱手说道:“厉大哥,许大人,两位在此议事,我和小鱼妹妹不便打扰,先回后院去了。”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厉秋风急忙说道:“慕容姑娘且慢。王姑娘方才所说之事,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咱们原本打算趁着扶桑大军的船队进入大水沟之时,放一把火将战船烧掉,将扶桑兵马拖在东辽县。没想到竟然有大批绿林响马到了王家庄,咱们再想烧船,只怕不大容易。是以王姑娘说要先对付这伙绿林响马,使得咱们没有后顾之忧,确实说得不错。”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此事关系甚大,两位姑娘不妨一起参详参详。”
他说完之后,转头望向许鹰扬。许鹰扬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人说得不错。慕容姑娘武艺高强,王姑娘聪明伶俐,正是咱们的强援,不妨留在这里一起商议商议。”
慕容丹砚尚未说话,王小鱼已然拍手笑道:“许大人说我聪明伶俐,我是不敢当的。不过要说对付这些绿林响马,我是绝对不甘落后。”
厉秋风听王小鱼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王姑娘方才说将这些绿林响马召集到王家庄,是柳生宗岩这个老贼的阴谋,厉某以为并非如此。这些年柳生老贼一直在中原兴风作浪,图谋篡夺大明江山。关外离着大明中枢几近万里,即便尽占关外之地,却也伤不到大明的筋骨,是以柳生老贼的心思绝对不会放在关外。而柳生旦马守镇守柳生一族老巢,苦心经营了十余年,虽然奉柳生老贼为主公,心下已有异志。加之森田忍父子一向与柳生老贼不和,时时想取柳生老贼而代之。后来森田小五郎死在关内,森田忍老来丧子,必定将这笔账算在柳生老贼的头上,想尽办法说动柳生旦马守背叛柳生老贼。
“两人在东辽县为柳生老贼镇守老巢,明面上仍然为老贼补给人手和钱财,暗地里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使得王家庄和柳生一族老巢中的杀手只知道柳生旦马守,而不知道柳生宗岩。这两个奸贼虽然不懂武功,不过都是阴险狡诈之辈,以智计而论,并不在柳生老贼之下,饶是柳生老贼奸滑之极,却也喝了这两个奸贼的洗脚水。只是柳生旦马守也好,森田忍也罢,都知道柳生宗岩武功通神,虽然王家庄和柳生一族老巢中的杀手已大半臣服于两人,但是他们对柳生老贼仍然十分忌惮,这才会收买了关外各大绿林山寨,打算与柳生老贼反目之时,利用这些绿林响马围攻柳生老贼。
“半年之前,柳生老贼在中原铩羽而归,忠于他的杀手已然死伤殆尽,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以为时机已到,便想着除掉柳生老贼。不过柳生旦马守奉了柳生宗岩之命,要与扶桑国的几位大名商议联手攻打京城的大事,还不能立时对柳生老贼下手,两人只得暂时隐忍。后来柳生老贼与扶桑国大名商定了攻打京城的日子,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这才决心要铲除柳生老贼,于二三十日之前派心腹到关外各处绿林山寨送信,要他们齐聚东辽县王家庄,一举将柳生老贼除掉。
“只是这些绿林盗伙尚未到达东辽县,柳生老贼追杀咱们到了大石洞地下的墓道之中。柳生旦马守以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迫不及待地突然发难,将柳生老贼困在了墓道之中。柳生旦马守以为柳生老贼和咱们必死无疑,这才放心大胆地离开大石洞,到海上接应扶桑大军去了。他以为柳生宗岩已死,见了扶桑大军的主帅,可以谎称柳生老贼已然死在仇家手中,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做了柳生一族的族长。赶到东辽县的绿林响马却也并不是全无用处,柳生旦马守可以利用他们来牵制官兵,甚至可以收买其中的败类与扶桑大军联手,一起攻打京城。”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是厉某的猜测,未必真实。但是无论如何,咱们须得想法子拦住这些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