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白天亲眼看到金玉楼与石敢当、吴一路等人生了龌龊,将此人的言行举动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此人虽然极为彪悍,力大无比,只是并未练过高深武功,否则也不会被自己一指点倒。方才解开金玉楼穴道之时,厉秋风知道即便是武林高手,穴道被封闭之后,血脉流通不畅,待到穴道解开之初,要想随心所欲地将身子腾挪展转,几乎没有半点可能。如金玉楼这等没有练过高深武功之人,穴道初解之时,必定无法站稳,是以厉秋风打算伸手将金玉楼扶住。没想到金玉楼竟然凭着自己之力,不只没有摔倒在地上,反倒稳稳站住,厉秋风心下一凛,暗自赞叹金玉楼彪悍有力,不由对金玉楼刮目相看。
金玉楼站稳了身子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多谢英雄相助。大恩大德,日后必报!”
他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厉秋风急忙将他拦住,口中说道:“金寨主,眼下庄子里到处都是吴一路和石敢当的人,你想硬闯出去,势比登天还难。若是信得过我,不妨随我寻一个稳妥之地暂时藏匿,再想法子逃离此地。”
金玉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思忖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英雄说得不错,金某听你劝说,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说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才接着说道:“金某不晓得阁下是哪一位英雄,不过阁下敢杀掉白山派弟子,必定与吴一路不睦。这个王八蛋是一个伪君子,大坏蛋,须得想法子将他除掉,否则必定是贻害无穷。何况若是有人发现这些白山派弟子死在了这里,吴一路必定猜到金某就藏在左近,一定会派人在附近搜寻,咱们想要逃走,势比登天还难。不如咱们给姓吴的王八蛋布一个局,不只让他摸不到头脑,还要将石敢当这个老王八蛋也拉进来,让他与吴一路狗咬狗,咱们便可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了!”
厉秋风听金玉楼说完之后,心中一片茫然,不晓得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金玉楼似乎已经猜到厉秋风心下不解,接着说道:“白山派和宝阳寨都在搜寻金某,这两伙奸贼都打算抢先将金某抓住,便能借此事压倒对方。方才金某落在这伙白山派弟子手中,多亏英雄出手相救,这才侥幸脱身。若是咱们抓来几个宝阳寨的喽啰,然后将他们杀死在这里,伪造出这两伙人自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的场面,再想法子放出谣言,只说白山派和宝阳寨为了争抢金某火拼,最后尽数死在了这里,想来无人怀疑。吴一路和石敢当这两个奸贼见手下毙命,岂能甘休?一场内讧已不可免。嘿嘿,如此一来,咱们便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厉秋风听金玉楼如此一说,这才恍然大悟,不由连称妙计,心中对金玉楼越发佩服,暗想此人明明已是穷途末路,可是兀自镇静如常,还能想出反噬的妙计,确实是一个厉害人物。无怪乎黑风寨威震关外,连石敢当和吴一路这等厉害人物都对他如此忌惮。念及此处,厉秋风对金玉楼说道:“这些绿林响马都识得金寨主,是以阁下不要露面,由我去抓几个宝阳寨的响马过来罢。”
金玉楼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金某被那些狗贼抓回王家庄之时,先被关在宝阳寨那些王八蛋居住的院落中。那栋宅子就在庄子中最大的那座院落对面,英雄到了那里,必定能抓到宝阳寨的喽啰。”
金玉楼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英雄虽然武艺了得,不过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一时之间不能得手。而且方才金某逃走之时放火烧屋,大宅子附近必定聚集了许多乌龟儿子王八蛋。阁下若是动手厮杀,只怕这些狗贼听到动静赶去助拳,不免碍手碍脚。倒不如用计将宝阳寨的喽啰骗到这里再动手杀人,更加容易得手。是以阁下到了宝阳寨众人的居住之后,只说看到白山派弟子抓住了金某。这些喽啰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急着赶来将金某从白山派弟子的手中抢走。而且他们为了独揽大功,必定不会将此事告知其他山寨的王八蛋。如此一来,阁下不必动手,便能将他们诱到这里,岂不是好?”
厉秋风听金玉楼说完之后,点头说道:“金寨主神机妙算,着实令人佩服!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将宝阳寨的喽啰诱来,金寨主在此稍候。”
厉秋风说完之后,右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右首一栋大屋的屋顶。只见庄子西侧仍然火光冲天,无数人影正在火场四周跑来跑去。厉秋风辩明了方向,施展轻功沿着屋脊向西疾奔。他心下暗想,听金玉楼说话,似乎他已被宝阳寨的响马抓回王家庄,后来想法子逃了出来,还放火烧了屋子。绿林响马有的在火场灭火,有的赶去看热闹,而自己和金玉楼相遇之处离着火场极远,偏僻无人,这才无人发觉。否则自己杀了这么多白山派弟子,只怕早就让人发现了。
此时王家庄中一片混乱,居住在各处的绿林响马都在向火场奔去。厉秋风施展轻功御风而行,绿林响马们压根没有发觉头顶有人。待到离着王宅不远处,厉秋风这才停了下来,蹲在一栋宅院的屋顶向前望去,这才发觉起火燃烧的那几栋宅院位于王宅西侧三四十丈处,此时火场周围站满了人,火光映照之下,看到人头攒动,只怕不下千人。厉秋风依照金玉楼所说,盯住了王宅对面的一栋宅院,这才悄无声息地跃到地上,混入正在向火场奔去的一群响马之中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