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抬眸看了一眼棋局,唇边溢出一缕笑意:
“还真是豁然开朗啊,听闻修仪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第一得用的女官,今日一见,果然出众……请了。”
朱修仪淡笑着施礼,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而是坦然地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英王的语气看似关切:
“修仪姑娘入驻此处,可还住得习惯吗?时辰尚早便请姑娘过来了,不知姑娘可用过早餐了吗?或说,用膳?”
朱修仪抿了抿唇,微微颔首以作礼节:
“王爷客气了,王爷若是尚未用餐,请不必在意小女子,王爷且用便是。”
“不是与姑娘客气,而是,有些礼节不可废。”
“哦……比如呢?”
“上下,君臣,男女……”
英王慢慢地说着,脸色古井不波。这是替太子妃警告我吗?修仪的脸色微微一白。
“王爷过虑了,此刻的修仪不过一介民女,求见王爷无非是求条活路。”
“谁敢对修仪姑娘不利?”
英王淡然地摸着下巴。修仪伸手抹平自己裙子上的一条褶皱,礼仪端方,无可挑剔:
“王爷在说笑吗?如今修仪虽得主上相助离开京都,但终究是一介孤女,未得皇后娘娘应允而返乡,这等事,若是无人追究也就罢了,若是有人追究……祸必及家人!”
修仪抬起长翘的眼睫毛,忧郁地笑了笑:
“所以小女子斗胆辗转来到有间客栈,小女子曾听说过,主上……对这里很是器重。”
英王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棋盘:
“你,想在这里立足?”
修仪笑了:
“王爷果然是英明聪慧之人!”
英王并没有回报笑容,而是挑眉道:
“你一个女人,凭什么?”
他向后扬了扬手,晨风中,众多劲装的精悍男子正挥洒着汗水,辗转腾挪,气势逼人。是在说一个女人如何在这群男人当中立足吗?修仪笑了笑,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狡黠之意,启唇笑道:
“小女子此来贤德城,走的是水路,就在码头,小女子瞧见文王殿下乘船离去……且,有个看起来比小女子年龄更小的女子在码头送他呢。”
英王的眉毛再次扬了扬没有答话。
修仪笑吟吟地接下去:
“小女子便去这贤德城中略略打听了一番,听了好些有趣的消息呢……”
英王:“……”
修仪再次轻笑道:
“凭什么?凭什么文王殿下要护的女人就这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什么主上要护的……小女子便要多问几个‘凭什么’呢?”
“因为主上是主上,主上不是闲散王爷,主上将成为大周四海之主上,你,我,都明白。”
英王终于开了口,目光冷冷,并且缓缓站了起来。他身材原本就高大,此时俯视修仪,更是有一种睥睨之姿:
“另外,本王还想提醒你一句,修仪姑娘……我们没那么熟,你求本王,本王帮你,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修仪的脸色一下惨白。她自诩在皇后宫中一向受皇后倚重,又与太子乃是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就是再怎么低调,也难免有些自矜身份之意,就是今天来了这里求英王,不过也以为是稍稍说几句,英王便会坦然应承将这有间客栈的掌管经营权给了自己,哪里知道会碰这么大的一个钉子?
不过,就像绝大多数人想的一样,这种时候,修仪并不是怀疑自己所思所想有错,而是对自己提出的比较目标有了怒意:如果我不行,那凭什么那个小女子就成了那个什么桂女楼的掌柜呢?!
咬住嘴唇,修仪按下了烦恼之意——这可不是和英王翻脸的时候。她亭亭玉立地站了起来,身姿优雅地冲英王施了礼,袅袅娜娜朝着来路往回走去。
见她表现得如此平静,英王的脸色略略好看了一些,目睹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园子内,他才漫不经心地扰乱了桌上的棋局:
“有意思……本王很好奇,加入这颗棋子的话,会不会更有意思……”
他的眼前不期然闪过了曼曼那张下颌尖尖的小脸,忽而一笑,含义难明。
身旁有近侍上前低语:
“殿下,您看是否需要……”
“不必,此处新太守任命未下,本王且在此停留几日,按主上的吩咐,将那些该办的事儿都拟个帖子给本王送过来吧!”
“是!”
…………
曼曼当然不知道英王大人成功地给自己拉了仇恨,她此时正张罗着创新——准备要在桂女楼中搭出戏台,同时组建起戏班子来。为了要能够长久持续地吸引这贤德城中贵女们前来消费,别出心裁的娱乐消费项目那是必须要有,而且要精致。
曼曼查阅了一下,发现大周这个时空基本还没有成型的戏曲故事,大家都认为在彩舫上观赏一番歌舞表演已经是很极致的享受了——这个时候曼曼就比较满意凤轻云把这贤德城中的彩舫都交给自己来运营这个主意了,这戏班子嘛,没有服化道和演员怎么行?幸而这彩舫上有大量的这类用品与人才!
至于说演什么样的曲目,曼曼前世当米虫的时候看了多少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啊?随便扒拉扒拉不就可以编出十个八个故事来了吗?
当然,首演的曲目一定要经典中的经典。曼曼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罗密欧与朱丽叶》做了个移植翻版,换到了大周朝的本土人物身上。至于说写戏曲的唱词、曲调,曼曼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