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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并没有回家,她先去商场逛了逛,买了些换洗的衣物,又去看了场电影,尔后,接到了郑勇的电话。

“大姐,今天和平路那一段有几个件要送,能去么?”

熟悉的声音传出,憨憨的,小安笑着说:“能去呀,小老板,哪取?”

“大姐你在哪里?我给你送:“那我家楼下见吧,正好你帮我送上楼几件行李。”

“好,十点半行么?”

“行。一会见。”

小安迅速出了商场,骑上她的小摩托来到了医院。

值班室黑着灯,小安一丝疑惑,今天谁值班?怎么这个点去查房了?用手试着推了推门,还好没锁。

开灯的瞬间,白炽灯泡的亮度刺痛了双眼,应该是总务新换了灯泡。但更令人震惊的是,趴在地上的秦朗……他在医院一向一丝不苟一板一眼,而此刻他背向天花板,整个脸都埋进了手臂里,长腿绷直,白大褂全是褶皱,又粘了些地上的灰尘,显得有些脏,没有一丝生气。

小安的第一反应是,秦医生猝死了么?

直到听到他细细的鼾声,才反应过来,随即感觉到奇怪,这是个什么怪癖?

趴地上睡觉?

值班室本来就狭小,他一趴,填满了整个空间。灯光这么刺眼,都还没醒,看来是睡死了。只有医生才会了解医生的辛苦,小安默默的把灯关掉,刚想退出房门,就听见滴滴滴的声音响起,而此刻的秦朗像个机器人一样,立刻起身按掉手机闹钟。

一切发生的太快,灯光再次亮起时,秦朗就站在她的对面,一手搭在开关处,一手拿着眼镜,就这么斜靠在她身旁。眼色清明的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只有那缕微微翘起的发丝,证明了刚才并非是幻觉,而此刻的小安,慢慢感觉到了从他身体里透出的热气。

“偷看我睡觉?”秦朗的声音有些哑,但声调上调带着些许的戏谑

被说的小安脸一红,白了一眼,伸手推开他,走了进去,来到她的柜子前,那里塞得满满登登,全是她的换洗衣物,把手中新买的衣服塞了进去,腾出来的纸袋子撑开,放到地上,把柜子中的一些替换出来,装了进去。秦朗默默的注视着,她把两个纸袋子塞得鼓的不能再鼓,再多一件,只要再多一件,就能撑爆。

小安满意的看了两眼,提起袋子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

“看完了就想跑?”他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应

果不其然,小安听后,诧异的回头,脸上的表情千奇百种,应接不暇,一直找不到对应的词汇,最后看了一眼走廊里的表,十点了,然后气鼓鼓的说:“你该滚去查房了!”

随后一撅一撅的走掉了。

秦朗默默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用手扶住颈部,活动了一下,没所谓的笑了笑,抚去身上的灰,拍去白大褂上的褶皱,抬腿走进了病区。

二十分钟后,小安来到了自家楼下,郑勇却比她更早,他今天似乎又接了很多单,什么都有,正在细细的分类。凑上前去瞧了一瞧,有种想笑的冲动,现在人,真的什么都叫外卖,这一兜子麻将牌,是谁点的?

郑勇抬头看向小安:“大姐,你来了,叫我来这干嘛?”

小安递给他手中两袋子衣物对她说:“帮我送上去。”随即又递给他十块钱。

郑勇脸红的笑了笑:“大姐,我这就帮你送上去。钱就不用给了。”

“怎么,小老板这十块钱要从我工资里扣?”小安笑笑说

郑勇的脸又红了,半天才讷讷的说:“大姐,别老开我玩笑……”随后冲进了大楼内。

小安分到了一盒麻辣烫,一份披萨和那一兜子麻将牌,这是今天的外送服务。

她到公共洗手间里换好了一身黑色的工作服,带上口罩,又戴上了头盔,奔向目的地。都在同一个片区,但环境相却相差很多,和平路头是刚修建的新区,华丽大气灯火通明,麻辣烫和披萨送的没有太大难度,只在开门的一瞬间,心慌气短外,剩下还好。但和平路尾,以前师大的家属区,唯一的好处是离江边近,但如今老破旧的环境和颠簸的路面,骑到一半,小安就觉得隔得屁股生疼。

五层楼,红砖房,小烟囱,外置阳台,这是典型的前苏联式的居民楼,这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熟悉感,又有说不出的恐惧感。她拿着手里的地址卡:和平路 刘北先生 1393****68,又对照了一下,确定是这里。

小安鼓起勇气,拎着一兜子麻将牌踏出第一步,又使劲跺跺脚,这里的声控灯果然坏了……下沉的楼栋口,黑漆漆的,像个无声的大口,一点一点的吞着小安的心,她双腿又开始颤抖,这时小安的手机响了:“大姐,你还没到么,刘北催单了。”

“我在楼下呢,马上到了。”

“刚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好像在门口迎呢,你赶快爬上去吧,再过两分钟超时了,姐快点。”

郑勇工作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平常老实温吞的模样,催的小安心里也发慌,顾不得自己的恐惧,一鼓作气冲了上去,跑到三楼的时候,就看到从楼上透下来的,暖暖的橘黄色的灯光,看来收件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站在门口等待的小辫,听到了脚步声,露出了开心的笑脸,紧接着看到一个硕大的头,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头盔,没想到刚才接电话的小伙子挺瘦弱啊,这细高条跟豆芽菜一样。同样身为男人,看他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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