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笑自己职业病又犯了,便收回自目光,但愿他结束表演回家的时候,不要再带墨镜,要不然容易撞树。
今天赵义朔借着过节的名义,撺出个局子。刚吃饭的时候,小安暗暗观察,偷偷的想笑,就算是想接近李黎,也不用把她和林路远都叫出来吧,特别是林路远,刚吃了那么多,多破费。
虽然分布各个科室,但都出自同校,共同话题也不少。下班闲谈,说一些奇葩患者,更能引起共鸣,医患关系紧张的当下,感觉到压力的不仅是患者。
小安安静的听着,紧绷的脸有丝丝的放松,默默的喝酒,她很喜欢热闹的环境,在人气聚集的地方,觉温暖。几杯下肚,头皮发紧,顺手把束在后面的头发散开,瞬间黑发倾泻而下,用手从上到下理顺了几次。这是微醺时的习惯动作,小安知道,不能再喝了。眯眼笑了一下,放下酒杯,抬眼就看到赵义朔盯着她,“怎么了?”
赵义朔马上摇摇头,垂下眼,正巧一首歌结束。那个敲着鼓扎着脏辫的小黑人,拿起话筒,操着流利的普通话说:“下面,有请来自友邦之国俄罗斯的灵魂歌手瓦西里!”
小安心中一顿,迅速抬头看,只见那个金发带墨镜的年轻人,手拿吉他,缓缓走到聚光灯下。坐定:“大家好,我叫瓦西里,给大家带来一首歌《orwarжehwnha 》——真正的女人,献给台下的各位。”
他低下头,金色长发柔顺的垂在脸颊,白皙修长的双手抚弦,不插电的演唱方式,话筒里的声音清亮柔和,像缓缓诉说的故事,又时而高亢沙哑,没想到他的音域如此开阔。虽然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但台下的少女们疯了一样的尖叫,手机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像足了一台小型音乐会。
“下一首是我个人很喜欢的歌曲,《бepeзa》--白桦。”
他的中文口语异域风情浓重,胆子大一点的少女站起来大喊:“是朴树那首么?”
“不是。”他笑的苏软,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刀刻一样的硬朗线条缺不觉得凌厉。
“那是谁唱的。”少女不自觉的脸红,心中激动,不肯放弃对话的机会。
“是我很喜欢的乐队,柳拜。他们在俄罗斯的地位,相当于英国的披头士乐队。在我们眼里,白桦是春天和爱情的使者,是纯洁少女的化身,我听说今天是女神节,祝大家节日快乐,越来越美。”
“你中文说的真溜。”
“我觉得这样回答你会比较满意,现在可以唱了么?”他继续笑着征询意见
“唱吧。”少女有种被讨好的愉悦感,高兴的回答
吉他声起,他的声音婉转低沉,像在你耳边轻声诉说,不喜不悲但情深入骨,小安静静的听着,瓦西里,瓦西里,一样的金发一样的白皙,但却健硕,高大。瓦西里,我回到这座城市终于到等你,我有好好的,我有加油。
虽然听不懂,但是小安觉得悲伤,伴着无声的泪划下,一曲歌结束。台下疯狂叫好,小安盯着那副墨镜,墨镜黝黑黝黑,像夜里的古井,泛着光却看不到底。
“师姐,该回去了,我送你。”林路远架住她的胳膊起身,小安点头,黑发顺势而下扫过他的手,林路远只觉得发丝冰凉,手背痒痒的。
小安走到门口,最后望了一眼那个黑沉沉的墨镜,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