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使了一个颜色,下人心领神会,将言太太和言蓉,安排在最末尾的一桌的最下方,席间上的人,都是一些有钱的暴发户,没有任何家世的积累和修养。
这正是看在言太太和言蓉家中已经没有任何依傍了,大舅妈才敢如此公然地羞辱他们两个人。
言太太忍着这一口气,言蓉笑着安慰她道:“妈咪,也没有什么的,反正菜色都是一样的。不坐在前面的桌子上,还省去了很多应酬的话,正好。”
言太太气得筷子都捏不稳,言蓉却没事人一样,帮母亲倒了一杯热的白开水,照顾她喝下。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呢?
言蓉本来就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以前在言家的时候,就根本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现在失去了这么多,对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别人有别人的眼光,我有我的活法。
言蓉心情倒是比言太太坦然很多,对于大舅妈,也没有指望什么了。
反正去求别人,别人能帮,是情分,别人不能帮,是本分,言蓉也并不期待别人就一定会帮忙。
所以言家出这么大的事情,言蓉还没有去求过曾经的朋友或者亲人。
倒是这一两年,苏薇和程宁几次打过电话,说要帮言蓉,言蓉顾及着母亲的感受,也想着公司和家里,还能勉力支撑下来,婉拒了她们的帮助。
不过苏薇和程宁,照顾着她的情绪,从s国给言蓉寄了不少好吃的和好玩儿的小玩意儿,对于这些,言蓉心头一直都很感激。
她将苏薇和程宁都当做好朋友,她们在关键时刻,还总是惦记着她,真的让她觉得不枉这相识一场。
言太太则饭还没有吃,气都气饱了。
这样的场合下,以往谁不是争相来巴结她,恭维她,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叨陪末座,随便来个人,就能欺负她和言蓉,把她气得半死。
宴席还没有开席,言蓉的大舅还在大家的簇拥下切生日蛋糕,言蓉对面坐着的一个肥胖妇人,就拿起筷子开动了。
今晚的菜色很不错,有新鲜的三文鱼,还有刚刚从俄罗斯空运过来的黑鲟鱼鱼子酱,那个肥胖妇人,抄起两把大勺,就把这好吃贵重的几个菜,全部铲进了勺子里,拿到自己那黑胖的老公面前,不断地说道:“老公,这个补,你多吃点,老公,这个是好东西,你快点吃!”
那个男人好歹比自己的老婆见过的世面多,见自己的老婆这个样子,不由有些恼,气道:“真是没教养,什么好东西,咱们家不是昨天才吃过吗!”
夺回自己白胖老婆手中的菜,又重新倒回盘子里,讪讪笑着说道:“抱歉啊,抱歉啊。”
这一下,言蓉才真的是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不过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胃口,倒也不用吃什么,喝了几口饮料也就饱了。
那个黑胖男人见言蓉不好,偶尔沉思,微微皱眉,时而想起沈木,脸上露出哀戚神色,别有一番西子捧心的风韵,显得尤为的楚楚可怜,惹人动心。
而且她从小娇生惯养,行事有度,举止优雅,微微抿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那份神态,真是让男人心都酥化了。
如果说以前的言蓉还娇俏得像个小女孩儿,现在则完全是进入了女人的行列。
那个黑胖男人看得吞了一口口水,看着自己面前举止粗俗的老婆,两相对比,更显得言蓉的漂亮和高贵。
他见言蓉和自己坐一桌,以为言蓉也是地位极低的人,亲自舀了一大勺鱼子酱,哐的一声盛进言蓉面前的盘子里,发出一声巨响,说道:“小姐,这个是好东西,是外国空运过来的,寻常人家根本就吃不起,请吃,请吃!”
言蓉没有反应过来,哪里想到一个陌生男人会给自己盛菜,手一松,杯子便落下来,饮料洒在了桌子上,杯子和盘子相碰,也发出了非常清脆的声音。
一时之间,正在切生日蛋糕的亲近好友,都扭头来看末座的言蓉。
见还没有开席,言蓉的面前就已经盛了大勺的鱼子酱,有些客人不由露出轻蔑的笑容。
这样的宴会,大家当然都不是为了吃而来的,来的人,都是为了结交更多权贵,谁会在乎这桌子上到底摆放了什么菜色?
一个中年贵妇人吃吃地笑起来:“这言大小姐家里落魄,听说佣人都走光了,家中自然也吃不起什么好东西了。看来在这宴席上,要好好的满足一下口福了!”
这话说得不大不小,惹得人都笑起来。
其中以大舅妈笑得尤为的欢畅,发出呼啦啦的声音,站起来说道:“蓉蓉,不要这么急,小心撑着喂。既然你喜欢吃,舅妈让人在厨房里给你留着,等你晚上打包回去吃。”
这话简直是,不仅消遣了言蓉,还在众人面前展现了她的大度和和善,让人都知道,她并没有瞧不起失势的言家,对待言蓉还挺好的呢。
言太太听到自己的女儿被当众羞辱,哪里肯吃亏,站起来说道:“不由大嫂费心了,蓉蓉一向不爱吃俄罗斯的黑鲟鱼鱼子酱,只喜欢吃奥地利出产的abianco白金级鱼子酱,大嫂不用管她,在宴席上吃不饱,一会儿回家让她自己去厨房翻冰箱去。”
这话不仅展现了言家的富贵,言蓉身份的尊贵,也暗讽大舅妈家的宴席菜色不好,根本不值得下筷。abianco白金级鱼子酱,由珍贵白化鱼卵和22k黄金混合而成,售价每公斤高达30万美元,等于每勺就要价4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