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雨轻笑一声,这轻飘飘的笑声却像是刀子一样割着匡达盛的自尊心,成功让后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抨击别人说别人想火挺爽的是吧?觉得自己真性情,别人都虚伪得要命,是这样吧?”林溯雨将滑落在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了细白柔软的耳廓,“明明最想火的人是你才对吧……不然我可想不明白,一个练习生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去比叨别人有什么意义。想走真性情路线曲版权卖不出去了才来这么上蹿下跳吗?”
看匡达盛的脸色愈发涨红,林溯雨尾音微扬,学起了刚才匡达盛的语气:“我说你还真是有意思,一个没有后台也没有背景的练习生这么处心积虑地找我们河泽的麻烦,除了因为看中我们河泽姐姐的背景,还有其他可能性吗?怎么,想吸引我们河泽注意,帮你卖你那些卖不出的专辑吗?”
本来紧张得眼珠子都在抖的骆河泽顿时一愣,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这崽说话也忒毒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溯雨讲话可以这么刻薄,这简直就是喝了硫酸才pēn_shè得出的毒液啊!
骆河泽一开了这个头,顿时周围一圈的练习生都笑成了一团。林溯雨讲话时把匡达盛那尖酸不屑的模样模仿了个淋漓尽致,拿去模仿秀都能打满分的那种,而匡达盛则憋红着脸,连牙都在咯咯颤抖。
平时一向只有他把别人损得落荒而逃的份,现在被人这么夹枪带棍地一顿挤兑,一向伶牙俐齿的匡达盛此时竟然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得见身边围观的练习生高高低低的哄笑声,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笑声简直像是魔咒一样缠绕在他脑中反复回放,还带立体环绕音反复播放——这让本就自视甚高的匡达盛眼睛顿时涌上了一层血红,只觉得仿佛现在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股羞愤之气在胸口来回冲撞,撕扯着他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这小子,这嘴脸真是有够可恶的——!
偏偏林溯雨此时眼尾还略略挑着,十足的鄙夷神色,像极了挑衅的模样,语气闲闲道:“露出这种表情,怎么,是想打我吗?”
他漫不经心地低头拉了下有些起皱的衣袖,灿金的发丝便从少年的耳边滑落了下来:“来参加节目前,合同都签过吧?不过呢,那么长的合同,我想你应该也没看过吧?很不巧的是,我每天都过得很无聊,所以那本合同我从头到尾都看过……第二十三条十六款,你还记得是什么内容吗?”
看匡达盛死死地盯着他,放在身侧的拳头已经绷出了青筋,林溯雨温柔道:“不记得的话,我来提醒一下你……‘禁止在宿舍或其他任何节目现场引发打架斗殴事件,违者以退赛处理’。恨我吧,想一拳打上来让我闭嘴吧?你可以打一下试试看,走廊里的**现在还是开着的,你可以用退赛的代价来结结实实揍我一顿的——来啊!”
被这声呵斥震得浑身一抖,已经呼吸极为急促的匡达盛看上去就像是随时会暴走的狮子一般,强忍着要把对方撕碎的心情,极为艰难地将紧握着的拳头松开,只是粗重地喘着气,到底是没有动。
林溯雨吹了声口哨,转身离开,毫不在意匡达盛此时濒临暴走的模样。
“散了散了。”一看这出戏已经到了末尾,很多冲着打架来的练习生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开始往外散开。
在后头被人流挤得东倒西歪、出了一身汗也没看到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花潜狼狈地站稳身子,扯了身边的白虹煜,逆了人流方向往林溯雨那边靠去。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想亲眼看看现场情况。
林溯雨走出了几步,看人墙已经散开了大半,才对着还站在原地的匡达盛,用极轻的声音道:“我就瞎编了一个合同条款,你还真当真了啊?我帮你找了个不用跟我打架的借口,松了口气吧?”
看对方被激怒的神色,林溯雨的笑容加深,灿烂得仿佛燃烧的向日葵:“废~物~”
士可杀不可辱——!
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匡达盛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一个需要保持低调的练习生,不管不顾地抡起了拳头,直冲着眼神平静得好像一潭死水的林溯雨而去——
他现在就想把面前这可恶的家伙先揍一顿消消气!
人群中突然传来了惊呼声,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匡达盛看到了一直摆着那副让人讨厌的游刃有余神情的林溯雨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了恐慌之色。
这小子原来也是会害怕的啊……?
还没来得及感觉心底出了一口恶气,匡达盛便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剧痛,一股足以把他击翻的大力让他顿时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一向冷漠得好像移动冰山一般的黑发少年,此时眼睛通红,如同发疯的狼崽子一般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又是一拳,结结实实揍到了他的脸上。
“卧槽你他妈是谁啊!”匡达盛气急之下连粗口都爆了出来,一看对方根本不听他说话,一心只想揍人,顿时火起,一个箭步冲上去,两个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罗筱,罗筱,冷静啊——”
“快点来几个人,压住他,他疯了……”
“我天,你们别打脸……压不住,压不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