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蝉子全神贯注于墓中岔路, 时不时闭目轻嗅,似在分辨路线。
白骨闻言淡淡回道,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打听。”
话音刚落,邱蝉子指了一下左边, “这处有蛊者走过的气息, 或许已然清了不少路, 我们就走这边。”言罢却不往前走,等着白骨行动。
白骨眸色微暗,眼里含过一丝寒意, 一把扯过秦质往前行去。
一路而来暗弩,尖桩, 落石等机关重重,先前那蛊者也不知死在来那一关, 连尸首也不曾看见, 倒是留下了不少蛊虫,却不是邱蝉子在,只怕早不知不觉中了招。
帝王墓下不知埋了多少死人骨, 又岂是这般轻易能过的, 索性暗厂也设有重重机关,熟悉了一二又有秦质时不时指点迷津,一路倒也有惊无险。
只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人, 确实费了白骨不少功夫, 连剑刃都起了卷, 衣冠也不似以往端正整洁, 宛如在沾染了灰尘的白猫。
待过了流沙蛊,邱蝉子便显得越发鸡肋,墓中机关全靠白骨秦质二人,他极会省力,每每总在故意消耗白骨的力气,拿准她不能独自取蛊。
在暗梯一路往下走了许久,都未再见机关,白骨慢慢觉出了不对劲。
白骨不着痕迹做了记号,待走了一个时辰后便又见到了那个记号,她眼睫微垂,并没有开口说出。
秦质察觉一二,却不动声色走着。
邱蝉子也觉出不对,“那地图上画的阶梯明明极短,怎么可能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难道我们走错了?”
白骨闻言不以为然般,“图是人绘的,难免会有些许差错,即便长一些也还是要走的,我们只要注意脚下机关不枉送了性命便是。”
秦质听后眉梢微扬起渐而平下,眉眼似染几分意趣,同看戏时正好瞧到了合自己心意的戏一般。
邱蝉子沉默许久,忽开口说,“我听过有一种梯阶,看似一路前行,可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会有尽头,每个人都会迷失其中,直到精疲力尽困死在这里,故名悬魂梯,这是传说中最诡异的一种机关术。
走了这么久却没有出去,这若真是那悬魂梯,只怕我们都要困死在其中。”邱蝉子说到此心中越发沉下来,在黑暗中向前一步对着秦质阴郁吩咐道:“你布阵把我们带出去!”
秦质微一沉吟,似苦思无解,片刻后才慢声道了句,“这连何处是头我都不知晓,弄不清方向,到时正巧布在了机关之中,恐怕连反应都不及我们便就死透了。”
邱蝉子眉间叠起似山峰,神色凝重。
白骨眼睫微垂,遮掩眼中莫名的意味,闻言当即嗤笑出声,一步不顿往前走去,“这梯子或长或短,也不过是走几步路的功夫,何必这般故弄玄虚?”
邱蝉子闻言立时怒起,这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在这阶梯中,他还这般不知深浅,便越发没了耐心,“愚蠢至极!你根本不懂这其中的玄妙,若是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只会精疲力尽而死!”
白骨一言不发,邱蝉子以为他知晓了其中厉害,一把推开了他,越到前头,在墙面上随手一触,几只极细小的蛊虫不知从何处爬出,沿着前头而去,邱蝉子闻着气味跟着往前走。
白骨默不作声跟在后头,行了几步慢慢便走在秦质后头。
秦质在邱蝉子身后缓步而行,似闲庭漫步半点没将这悬魂梯放在心上,邱蝉子全神贯注于蛊虫,不知不觉便与他二人距离越发远。
突然间,秦质只觉身后一阵细微的动静,似风悄然拂来,背后一人贴上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另外一只冷玉一般冰凉的手不动声色地扣住了他的脖颈。
白骨扣着他悄无声息往后退去,隐在一处黑暗的窄道里,刚头走的时候她便注意到,正好让她甩掉邱蝉子这个老东西。
一会儿的蛊虫再是难缠,也比和邱蝉子这般居心叵测一道来得安全,她可不喜欢平白给他人做嫁衣。
只是暗道太窄,堪堪够两个人藏进去,被她掐着脖子的人极为配合,不带一点反抗,她身量算高,却还比他矮半个头,这般一来便有些像环抱住他一般,白骨不自觉拉开了一些距离。
黑暗寂静中,白骨只觉手心触碰的唇瓣极为温热柔软,隐约带着呼吸间的热气,连带着她的手都微微湿润起来,这人身上似染了一种极淡极好闻的药香,平常距离察觉不出,只有靠得极近才能染上鼻间,这药香似不知不觉透过薄衫沾染到了自己身上,在黑暗中也发明显,让她倍感不适应。
白骨想了想,靠近他耳旁用其细微的气声威胁道:“不要乱动,要是把人引来了,我会让你亲耳听见脖子被扭断的声音。”随后便松开了贴着他唇瓣的手,手心竟还隐隐约约似染了他的气息,白骨眉心一蹙,不自觉在衣摆上擦了擦手心。
身前人闻言轻笑出声,清冽若梨水流过心头的笑声极为清晰地传进她的耳里。
暗道中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白骨猛地锢紧秦质的脖子,一手将他的嘴狠狠捂住。
“白骨,我一直知道你在想一个人邀头功,可现下没有我你根本走不出这悬魂梯,最好还是乖乖出来,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头了……”粗砺阴郁的声音传来,似只隔几步之远,片刻后又道:“躲着也没用,我的蛊虫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你。”
白骨眼神微暗,闻言一动不动。
邱蝉子面上浮起诡异阴恻的笑容,他驱蛊而行,一只只蛊虫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