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疾驶奔行在夜色之中,凛冽寒风迎面而来,划过面孔犹如刀削般的疼,然而策马之人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好在,宵禁刚刚结束,而且这个时候也不算晚,城门并没有紧闭,两人策马到了近前,稍稍减速了些许,城门的守将便也没有在意,正要上前来询问一番,却见尧冽突然一夹马腹,轻呵一声,坐马便以难以抵挡的速度,迅速冲了出去。
看守城门的守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叫嚣着要追上去,却听到城内传来一阵阵惊呼声,赶过去一看,不知是谁,竟在地上洒下一大片铜钱,惹得不少人争相捡钱。
“冉澈,我们这么急着去哪里?”苏姌被尧冽以宽大披风紧紧包裹住,从自己的腋下穿过,在自己面前打了个结,将她结结实实地“绑”在自己的身后。
此时苏姌正低垂着头,贴在尧冽身上出声问道,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总觉得会有人追来。
“驾——”尧冽又喝了一声,边策马边答道:“如果之前抓我们的那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我们到兹洛城的行踪和目的就已经暴露了,至少,他们会知道我们不单单是为了做生意而来,加之之前他们就曾怀疑过我,接下来一定会盯紧我们,甚至还会出手对我们不利,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先离开这里,若是被他们抓住了,再想要逃脱就难了。”
苏姌豁然一惊,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脖子的酸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对了,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明明记得我醒来了一次,可是还没等我看清身在何处就又昏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尧冽道:“我们被谦澜抓了,他以为我们跟着他是想对他不利。(平南文学网)”
苏姌大吃一惊,“谦澜。”
尧冽点点头应了一声,“我总觉得这个谦澜不像是坏人,可是他的身上又确实有一股邪魅的气息,这般亦正亦邪的感觉实在难以琢磨透。但是他没有杀了我们,而是将你我放了,至少这一点可以证明他并非如传闻中的那般,并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苏姌不由得撅了撅嘴,正想再多问些什么,却在无意间回头之时,看到城门处火光大亮,尧冽也隐约听到有马蹄上传来。
“你看!”苏姌立刻轻轻拍了拍尧冽的背,尧冽回身看了一眼,眸色一紧,沉声道:“果然!”
苏姌问道:“怎么了?”
尧冽道:“他们追来了!你抓紧我!”
说罢,狠狠扬鞭一抽,催促着坐马以更快的速度疾驶着离去。
眼下的问题是,这里是兹洛城,即便已经出了城门,可是这里依旧是天子脚下,东朝境内,他和苏姌又全都没有来过这里,?里,到哪里寻个安全可靠的藏身之处便是最大的问题。
苏姌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一指道:“尧冽,向左手边走!”
尧冽看了一眼左手边,一条纤细的小道后方是一望无边的丛林,而丛林里有什么,丛林后方又有什么,却不得而知。
看出尧冽有些迟疑,却还是在岔路口听了她的话,选择了这边的小路,苏姌不由得挑眉笑了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兹洛城看过一张地形图?那个测字先生为了证明自己的记忆力超群,便将兹洛城内外的地形图画了出来,我看过,这条小路走到头是一片丛林,可是丛林里并非无路可走,而是有一条小路穿过丛林的,先且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得到我们,便是找得到,他们那么多人走这么细小的小路,行动速度必定会大受阻碍,这也正是我们逃走的好时机。”
闻言,尧冽眼底不由得升起一抹惊赞之色,淡淡一笑,道:“看来这大月城第一才女并非虚名,那时候我一心只想着找人,竟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苏姌躲在他身后,轻轻笑了笑,突然只听尧冽道了句“小心”,坐马突然一个跃身而起,跳过一条沟壑,苏姌不明情况,连忙伸手紧紧抱住尧冽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一股温热从背后传来,尧冽的心底狠狠一动,只是眼下并非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便又连忙定了定神,尽量稳住坐马。
正如苏姌所言,丛林里确实有一条小道只穿而过,宽只能容一匹马疾驶而过,好在尧冽有远见,事先挑了匹好马养着,这穿起丛林山路来,一点都不含糊。
很快,多余的马蹄声便渐渐消失,直到完全感觉不到。
出了丛林再入山林,此时此刻两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见到前方有一条小河,两人便上前停下饮马,顺便四处看了看。
“他们是不是没有追来?”苏姌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以前她何曾经历过这些事情?
在东朝的这段时间,她可算是把她这么多年落下来的、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都感受了一遍,也总算明白当初她负气逃婚,扬言要去闯荡江湖之时,尧冽对此的嗤笑与叹息。
不过几日光景,她就每天都过着命悬一线、如履薄冰的日子,每天提醒吊胆地,若是让她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她倒是宁愿寻自己心爱的人,找个安静的去处,两个人踏踏实实过一辈就好。
尧冽并不知晓她的心思,仔仔细细将四周观察了一番,又侧耳倾听了一番,摇摇头,道:“至少,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到了这里。”
正说着,一阵夜风吹过,苏姌下意识地打了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