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以手背碰了碰杯壁,感觉没那么烫了方才端起微微呷了一口,“这件事本王一早已经修书回京,禀告父王,历城暂且就由你管理,且看稍后京都来信如何安排。”
李越一愣,没想到萧珏会如此处理,而尧冽和韩奇心中却已明白,这历城与容城相并之事怕是板上钉钉了。
北疆之事,无人比珏王更加了解,是以只要不是什么重大之事,如何安排,萧琏也向来都是听萧珏之意。
而今合并州城正符萧琏心思,他又岂会不明萧珏之意?想来这历城与容城合二为一之,由李越任两城总兵之事,已然定下了。
后院厢房内时不时地传出轻轻是嘶嘶之声,楚倾一边无奈摇头浅笑,一边尽量放轻手上力道。
“你也真是不小心,都已经安然出城了,怎的还能扭伤了手腕?”说话间,她将纱布轻轻包扎好,又替她将衣袖缓缓拉下。
苏姌撇了撇嘴,神色有些落寞,“我不比你们个个都武功高强,你还能救我和王爷,可我却只能跟着添乱。”
楚倾摇头浅笑,“可我却听说情况并非如此,你这手腕明明是为了保护尧将军的坐骑,把马拉开的时候不慎扭伤的。”
被察觉真相,苏姌挑了挑隽眉,却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坐着看着肿起的手腕,若有所思。
楚倾垂首笑了笑,无意中瞥见门外有一道人影闪过,似在犹豫要不要进屋,当即凤眉一转,倒了杯茶推到苏姌面前道:“你们在东朝的事情我都已经听王爷说了,你为了尧将军吃了不少苦,也难为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而今为了尧将军做此牺牲,如此洒脱豪气且又干练果断的姑娘,怕是没人不会动心,更勿论是尧将军这样的重情重义之人。”
苏姌脸上顿然一红,撅了撅嘴,“他……我倒是觉得他对你挺好的……”
闻言,楚倾顿然笑出声来,怎么都觉得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尧将军待我,便如我待文钦,之间只有朋友与兄妹情谊,并无其他。”
苏姌挑眉,斜视着楚倾,“当真?”
“当不当真,当面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楚倾说着抬眼看了看,见那人转身欲走,立刻开口喊道:“尧将军这是来看苏姑娘吗?”
尧冽顿然停下脚步,看着两人讷讷一笑,进了屋来,低头看了看苏姌一眼,轻咳了两声,“你……”说着指了指她受伤的手腕,“还疼吗?”
苏姌白了他一眼,朝着楚倾撅了撅嘴,“有位神医在此,我的手要是还疼的话,岂不是说神医医术不好?”
尧冽被她堵得一愣,没回过神来,楚倾不由冲着他狡黠一笑,起身走过来,将手中的药方交给他,“照方抓药,捣成碎泥敷在伤处,每天换一次药。”
说罢抬脚出了门去。
尧冽抖了抖手中的药方,时不时地回身看一眼门外,偶有一队队巡逻的将士从门前走过,都要朝着屋里面看一看,却被尧冽冷眼瞪了回去。
“你……饿不饿?”他在苏姌对面坐下,试探性地开口问了句。
苏姌眨了眨眼睛,点头道:“饿。”
尧冽愣了一下,这才回神自己问了什么,“哦”了一声站起身来,瞥见门外缩头缩脑的那人,不由沉声喝道:“韩奇。”
韩奇立刻挺身站立,行了军礼:“尧将军有何吩咐?”
尧冽上前叫药方递到他手中,“去,照方抓药,再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送来。”
“啊?”韩奇顿然拉长了脸,“又要我去抓药?”
尧冽蓦地脸色一沉,冷冷瞪了他一眼,韩奇不敢耽搁,接过药方怏怏道:“是!”说罢,领着身边的几名将士一并离去。
看着他那哑巴吃黄连的表情,苏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声道:“该!”
尧冽豁然转过身,怔怔地看了看她满脸轻松爽朗的笑容,心中的担忧和郁结终在这顷刻间消散,缓缓走回在她对面坐下,不想刚一坐下便听苏姌一脸神秘道:“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尧冽点头道:“什么事?”
苏姌靠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道:“傅姑娘……到底是谁?她就是宓宁公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