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珏沉肃得近乎有些冷酷的神情,尧冽心中暗暗吃惊,这些年里曾经让萧珏这么做过的人只有一个。
楚倾,是第二个。
“是。”尧冽轻声应着,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王爷,京中暗营送来了消息。”
萧珏俊眉一蹙,“是不是和宛珂有关?”
尧冽点点头,脸色没由来地沉了下去,看了看萧珏,犹豫了一下。萧珏沉着脸色道:“尽管说吧。”
尧冽低声道:“暗楼的兄弟得到消息,太子殿下的死士并未能带回宛珂的尸体。”
萧珏眉角骤然一动,看着尧冽,尧冽继续说下去道:“可是太子殿下当初明明下了命令,无论死活,都要将人带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既然现在他们没有带回活人,更没有带回尸体,便是说,宛珂可能还活着?”萧珏这句话说得很是小心翼翼,连他自己心中都没有足够的把握。
尧冽想了想道:“至少,这是其中一种可能,我们还有希望。”
萧珏问道:“可知太子的死士是在何处跟丢了宛珂?”
“在东朝与南璃边境。宛珂一路上杀了不少死士,自己也受了重伤,一路逃至东朝边境,突然消失了,死士跟丢了宛珂,便兵分两路去追,结果其中一路人许久不见回来,待另一路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被杀,尸体僵硬,而宛珂……下落不明。”
萧珏轻轻吐气,脸色看不出喜忧。
宛珂有多少能耐,他和尧冽最清楚不过,纵然萧珩手下的死士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宛珂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他们既然能重创宛珂,那必然是在宛珂没有防备心的情况下,死士向来讲究一击必中,身为萧珩的死士,各方面能力自然比之寻常人更胜一筹,却为何,他们没能杀了宛珂?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的问题是,宛珂是生是死,去了哪里。
若他果真还活着,而且逃到了东朝,这件事只怕就更加难办了。
想到这里,萧珏不由出声问道:“派人去找了吗?”
“嗯。”尧冽用力点点头,“京中暗楼已经出动去寻找,不过,王爷,我总觉得这事事有蹊跷。”
“说。”
“宛珂明知当时南璃北洵正交战,你我皆在北洵边疆,按说出事之后,他被人追杀,最先想到的应该是我们这里才是,可他为何舍近求远,竟会朝着东朝逃去?”
萧珏凝眉想了想,幽幽道:“也许,并不是他不想来找我们,而是有人故意不想让他与我们见面,并且赶在你我见到他之前,就杀他灭口。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把他逼到东朝去,如此,正好可以坐实宛相叛国一事。”
闻言,尧冽脸色顿然一怒,握拳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土丘上,顿时尘土飞扬。
“宛相叛国……这件事,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萧珏冷冷道:“你信不信是的事,可是我相信太子手中一定握有足以治宛家灭门之罪的证据,否则父王不会这么轻易就下令灭宛家满门。”
尧冽恨恨道:“王爷,我们必须尽快回京,这件事拖得越久,能查到的真相就越少。”
萧珏颔首,“我明白。放心,不远了。”
尧冽点头道:“那王爷,暗营那边……”
“且不动。”
“可是,暗营不动,如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萧珏笑得冷冽,“楚倾说过,行军打仗,最忌拿不准时辰,须知两军交战必争分夺秒,东朝军队,今天一定会到。我也相信东朝军队今天一定能到,而只有他们一到,蒙龙峰内的铁骑军才会毫无后顾之忧,出兵江珑城,毕竟,洵王的态度已经摆在这儿,东朝提出和亲之议不成,就连信使都被斩杀,尸体连同书信一起送了回去,任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挑衅,更何况现在铁骑军的领将是慕安候赫连昱。”
尧冽问道:“王爷认识赫连昱?”
萧珏摇摇头,“未曾见过,却有耳闻。赫连昱不是个善茬儿,此人是个难得的文武奇才,心性高傲,连自己的叔叔中宸王都不曾放在眼中,今日受了北洵这般侮辱,岂会善罢甘休?”
尧冽不由笑道:“这宓宁公主也真是个狠角儿,如今已是大敌当前,大难临头,她却如此淡然镇定,拒婚不说,更是挥剑便杀了信使。”
正说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道:“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个宓宁公主可是当年与王爷你有定有婚约的那位北洵公主?”
萧珏道:“北洵还有第二个公主吗?”
闻言,尧冽忍不住笑出声来,“王爷若真是把她娶了回去,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这个宓宁公主够狠够绝,还能给王爷出谋划策,如此女子,正可做王爷的坚实后盾……”
话未说完,一记阴沉目光就定定落在他身上,吓得尧冽连忙收声。
一名小兵匆匆赶来,对着二人行了礼,而后道:“禀王爷,尧将军,我军已探得,一大队人马正向着葛城而来,最迟今晚便可达到,来军竖旗‘赫连’。”
葛城,在三山城东南向,两城相邻,越过三山城,便是江珑城。
萧珏挑眉冷冷一笑道:“来了。”
尧冽眼中顿然闪现出发现猎物的敏锐精光,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来了就好,我等他们很久了。”
萧珏道:“记住,你和老将军的任务便是领兵守好三山城,决不能让东朝大军与铁骑军会合,更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靠近江珑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