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坐到一家简陋的早点铺子,这铺子的凳子就地取材用的是柳木桩,上面长了一层层的木耳,他百无聊赖的掰着木耳等待天明。
净界的老者过去后,一队官府人马匆匆过,天渐渐亮了,这时候在百姓的前呼后拥中三顶黑绸大轿抬了过来,后面跟着数百名青袍小道士,而轿子里的正是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
三者境界不过区区金仙,但修行的是五雷正法,没什么妖气,墨非用天眼仙术隔着轿子打量了一番。
“他们去降妖……”墨非握住象牙骨折扇跟上。
一路出城。
车迟国的老国王已经乘着御辇在城门口等候,文武百官列于左右。或许因为起的太早老国王不停地打哈欠,等三位国师驾临才摆出人君气度,命令御林军为国师击鼓壮行,亲自下了御辇给虎力大仙掀轿帘。
“车迟国百姓安危全系于三位国师之身,万望国师施大法力降妖,寡人已经御膳房备上庆功宴,等三位国师凯旋归来寡人与三位一醉方休。”
“陛下请放心,我等一定降服那女妖,此时动身中午便回。”身材魁梧的虎力大仙拍胸脯保证,看起来似乎胸有成竹。
“来人,上酒!为国师践行!”
“干。”
“干!”
三者与老国王饮了一瓮,又说了几句颇为慷慨的言词,随即便登云而起赶往车池国的南疆森林,老百姓都没见过人腾云驾雾,以为三者都是神仙,纷纷伏地叩拜念叨着求保佑的词儿。
而正派大神墨圣君却无人问津,他摇头笑了笑,追上三位国师。
别看这三个妖怪在人前说的人五人六,慷慨的很,其实非常的心虚,一路上都在讨论那女妖是什么来路?长了两撇浓黑八字胡的羊力大仙还问两位,如果打不过要不要牺牲色相向女妖屈服?
这羊力大仙其实有些本事,当然不是他法力有多高深,而是在炼制能让人在床上大振雄风的那种丹药很在行,这也是他们的进阶之路。
术士想要接近国君通常有两套路。
一是徐福那样号称能练长生不老药的,二就是炼制那种药的。
车迟国老国王年轻时纵欲过度,不能那啥多年,后宫嫔妃个个幽怨就差跟禁卫军私通给他戴几顶绿帽子,但经过羊力大仙调养以后,起码能让各宫均沾雨露。
所以这三名妖怪只是凭本事吃饭,算不上多坏,更算不上霸道。西牛贺州本来有冰夷一力压群妖、蝎子精倒马毒伤如来、鹏魔王聚小妖近五万等,可谓群魔乱舞,哪轮得到他们三个?炼丹求雨图个人间富贵罢了。
那不知名的女妖他们其实挺怕。
墨非悄然无息的跟着他们后面,听了几耳朵他们的谈话,还真是巧,从他们的对话得知车迟国南疆森林正是“无叶谷”,那女妖多半就是灵台方寸山的如字辈大师姐严如玉!
下面三名妖怪仍然在喋喋,虎力大仙纯属是个纸老虎,刚出城几十里就没有刚才骨子的英雄气概,身量都好像挨了几分。
他说道:“自神族人占据灵山雷音寺以后,各路妖怪避之不及,不管以前有到厉害都往西牛贺州的边角旮旯里逃跑,嘿,谁知道南-疆森林里那女妖以前到底是哪个山头的?万一是大雪山的那咱哥儿仨可都要玩完。”
羊力大仙捋着胡须道:“大雪山已经是冰夷的地盘,听说他去攻打墨重明的花果山了。”
“哦?但就是无底洞里吃人白毛老鼠精咱们哥仨也不是对手,那芭蕉扇的罗刹女……甭算,在西牛贺州内咱哥仨能打过的妖王还真是没几个,这真他娘的丧志气。”
鹿力大仙素来沉默,但每每都能一语中的,冷不丁道:“大哥,三弟,要是斗不过那女妖咱们干脆跑路!反正这些也赚了些金银。”
虎力大仙摆了摆手,神色非常不舍道:“二弟啊,大哥我现在已经习惯这种前呼后拥的日子,成片的老百姓跪伏地在脚下虔诚的呼我为大仙,一眼望去不见尽头,我捉摸着啊,就是那现在执掌东西两海的大神墨重明也就是这么个感觉。被人抬高了,不舍得下来啊。”
羊力大仙呵呵笑道:“说实话我也是。”
尾随其后的墨非微微皱眉,本圣君哪儿你们的排场大?
“二弟、三弟,不瞒你们说被老百姓一口一个大仙叫习惯,有时我就真以为自个是大仙,心里想替他们除了占据南疆森林的女妖,所以二弟说跑路的话我不赞同。”
“大哥真当自己是国师?”鹿力大仙问道。
“真当,当真!”
“可咱们的道行……”
“拿不上台面,这个大哥我何尝不清楚?要不是咱们当年去投金翅大鹏雕他让咱们做烧火的火头军;投溶川巨蜥占奎,他让咱们打更,可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不能跑路,因为就车迟国的人把咱们看的高。”
羊力大仙摇头叹气:“要妖怪难,做法力低微的妖怪更难。”
“哎,到地方了!”
云层以下时一片方圆百里的森林,烟笼雾绕,看不清究竟长的都是些什么树木,只有些非常高大的红衫树在皑皑白气中露出了尖稍,宛如浮在云海中小舟。
森林位于峡谷,两面皆是险山。
落下云头以后漂浮在峡谷之中的白烟显得越发浓郁,就是流淌在峡谷里的白色烟河。
阳光照不透,在白烟中呈现出一缕缕的光柱,往峡谷里面望能见度几乎还不超过二十米。三名妖怪立在峡谷的入口,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