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漱玉所料,当晚祁战便派人到西冯王城议和。
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大离皇朝的三足鼎立之态,帝皇城以绝对实力俯瞰高穆、西冯二王城,二者必须联手才会有生存余地。
来人是祁战的第一幕僚木渊。木渊先前也做过桑塔的幕僚,不过桑胖子目光短浅,又不怎么懂驭人之道,所谓良辰择主而事,因此就投靠了祁战,可以两人说还算是颇有渊源。
木渊并非一城之才,以前桑塔很想把他重新挖过来,不过比之漱玉……倒让桑塔觉得他也平平无奇,接待时表现的也很散漫。
“祁老鬼哪儿混不下去了?”
木渊站在堂下,微笑道:“祁城主待我极厚,倒不须桑城主挂心。我次来是有要事跟桑城主商议,此事关乎西冯王城生死存亡?”
“呦,真他姥姥_的新鲜,祁战的人也关心起我西冯王城的生死存亡了?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都稀奇,自从祁老鬼跟我争夺定山火熔晶矿开始,他什么时候盼过我的好?除非他脑子进水,如果那样我得多喝两杯。”
桑塔似笑非笑的看着祁战,后者神色自若,没有因为他的揶揄表现出半分不快,拱手道:“祁城主好的很。”
“真好的很,不见得吧?”
“桑城主什么意思?”
“木渊你的脑瓜子聪明,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祁战趁着攻打周宇王城抢了一半的地盘儿,明面上是捡便宜,实则如坐针毡。神皇本来就忌讳他,现在他的势力再次扩大,神皇肯定想要兵征讨他,嘿嘿,高穆王城不知道是否能抵挡帝皇城十万铁骑?能么?”
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若帝皇城倾十万铁骑北进,高穆王城未必能支撑一年。
桑塔胸有成竹地慢慢饮酒,等待着木渊的回答,而木渊阴沉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一丝狐疑之色。他了解桑塔,这位他以前的主顾应该没这么精明,为何此次的言谈会如此环环入***得他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难道又有了高明的幕僚策士?
木渊略作沉吟道:“桑城主所言极是,不过高穆王城与西冯王城现如今是唇亡齿寒,若高穆王城覆灭,老神皇也绝对不会独留西冯王城。”
“别吓我,千万别吓我,我这胆子小哇。”
“桑……”
桑塔这幅滚刀肉的做派让木渊有些无计可施。
议和其实很有计较!
谁占据了谈话的主动权,就能够向对方提议和的条件,当然以桑塔的智慧本身是对付不了木渊这种策士的,他说的话都是漱玉事先指点。
见木渊口讷,继续道:“我西冯王城向来跟帝皇城交好,甚至可以说惟帝皇城马是瞻,怎么会被征讨?就算是退一万步说神皇真要向我西冯兵,破了城,那又如何?我桑塔桑胖子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姿势平庸,不会被人忌讳,所以破了城也不会杀我,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木渊言辞慷慨道:“哼,我木渊当年幸好离开了西冯王城,您这样……”
“别跟我使激将法,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没用!我桑胖子就是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怎么着吧?”
“您愿意此生都仰人鼻息?”
“愿意!”
“愿意此生都成为附庸?”
“愿意。”
“你——”
“木渊你老了,你这些套路已经不管用了。”见木渊的脸色变了几变,桑塔心中大为畅快。
果然漱玉之才百倍于木渊!姑娘不但料到高穆王城会派人过来议和,就连他木渊准备说什么都猜的大差不差,这就让桑塔气定神闲,心里还想把人玩弄于掌股之间真他姥姥_的痛快。
他继续道:“木渊,你是我祖父学生,又曾做过我的幕僚,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当然,你也不是什么忠臣,哈哈,不谈这个,咱们就来说说你吧。”
木渊脸色铁青,“我有何可说?”
“有,你有性命之危啊。”
这是说客的套路!危言耸听,因势利导,不管是神佛世界和永劫轮回空间都是如此,但桑塔来着这么一处,不尽让木渊觉得好笑。
“木渊,你此来是受祁战之命令,说服我跟他结成联盟,没错吧?众所周知我桑塔不是什么出彩人物,但你却连我都说服不了,可见你之词穷;占领周宇王城骑虎难下,你无计可施,可见你之智短;假冒制裁神你不能明辨,可见你之眼浊……就这种水平如何当祁战的第一幕僚?他估计早寻思换人了,而换人之前肯定会宰了你。”
“无稽之谈——”
“你想想他怎么会派你来说和?”
这句话让木渊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啊,都知桑塔跟祁战是死人,过来说和可是有性命之危的,难道祁战想要接桑塔之手杀他?
木渊脸色阴晴不定。
其实祁战未必想要杀他,只是聪明的人往往多疑,再经人一点就更觉得不是味儿了。
桑塔继续道:“再说你是从我这儿投靠过去的,祁老鬼那么阴险,压根儿就不可能完全信任你,我劝你还是早点想想退路。”
“我……”
“不必说了!议和的条件我都已经写在这封信里,你带回去给祁战,他答应了里面的条件我就跟他议和。”说着祁战抛给了木渊一封信,而里面自然都是漱玉的计划。
木渊踟蹰道:“我一定带到。”
“不谈公事了,你好久没回西冯王城,我给你准备了些酒菜,咱们俩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