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大唐自太宗李世民扫平突厥回纥,无外族侵扰,到李治这朝更加繁盛,已是万邦来朝的盛唐气象。虽说“万户捣衣声”有些夸大,但到黄昏时却是能见许多姑娘到河边浣洗衣物。
几天后墨非带家眷游览长安城,落地是就见到了这幅奇观,数以百计的小姑娘并排在河边浣洗轻纱绸缎,一片莺燕嬉笑之声。
接驾的长安城地仙是双目昏聩的老婆子,占着庇佑长安的肥差,穿着犹如空里的贵妇一般,特意献上了一瓮波斯美酒,一瓮大唐著名的金波酒。墨非只是带家眷在长安闲玩,不须人伺候,赏了土地婆子一枚三转仙丹就让她退了下去。
一面进城,一面跟家人闲侃:“提起波斯我还想起件轶事,有个来大唐传经的波斯过人叫阿罗本的,为便于传教特意送了唐王李世民两个波斯美女,但这波斯人体型比汉人略大,鼻梁高,还是蓝眼睛,李世民心生顾忌,不但没把这两位波斯美人纳入后宫,还把两人观笼子供人观看。”
柒月心直口快道:“我二娘也是蓝眼睛。”
小公主敖明心登时就急了,使劲在墨非的背上掐了一下,“混账,讽刺谁呢。”
其实小公主的眼睛不是波斯人那种蓝色,她的眼睛更为漂亮,是那种很干净的湖蓝色,但总归于常人不同,一提起来总会觉得有些尴尬。
墨非没好气道:“瞧你这小心眼的样儿,就听见蓝眼睛仨字,我还说了美女两字你怎么就不对号入座?”
“你可没那好心。”
“二娘本来就是大美女!”柒月拉住小公主敖明心的手晃着。
“对了,柒月,当年我就是在长安城里把你二娘给拿下的,中间你二娘还差点被一个姓苏的书生拐走,叫什么苏什么来着?”
“苏治!”
“瞧瞧,瞧瞧,你二娘现在还记得那酸书生的名字。”
小公主敖明心咬牙道:“就记着怎么了,只许你对别人说三道四,还不准别人记着朋友的名字。柒月,咱别理你爹,他这人就会胡说八道。”
愤愤不平的小公主扯着柒月快步往前前面走,墨非摇头笑了笑,女书生小气的模样似乎还跟当年在长安城里差不多,容不得别人说她,也不服输,曾经的是都恍若眼前。
墨非碰了碰漱玉胳膊:“你现在还管明心楼么?”
“公子这甩手掌柜当的真轻松,花果山几次打仗,我手底下那些人早就全部撤回了花果山,哪儿有人管?十年前就把所有的明心楼全部典当了出去。”
“我还想带佩瑶和柒月去看呢。”
“那倒是不碍,十年时间而已,明心楼肯定还在。”
墨非点头道:“那就去看看,走了佩瑶。”
“哦。”
明心楼的原址未变,不过装潢已经焕然一新,认不出本来的样子,那块汉宣帝钦赐的匾额也换了下来,新换的牌匾上书“忘归楼”,题匾之人竟还是大诗人杜甫的祖父杜审言。
黄昏时忘归楼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不过仅限于一楼,毕竟忘归楼的位置与皇城临近,饭菜价格不菲,二楼的雅间上座都是留给达官显贵的,一桌酒菜二十两贩夫走卒的掏不出来,就算朝上的五品官都得咬牙,若不是宴请好友绝不肯上去。
从一楼挤上去,要了临窗最好的位置,还在怄气的小公主敖明心硬是不让墨非坐一桌,连漱玉跟佩瑶的面子都不给:“去去去,你们都去别的桌,都跟着墨非笑话我。”
佩瑶很无辜道:“我没有……”
“就数你最偏着墨非。”
“算了,算了,咱们就座旁边那桌上吧,长安城是女书生的伤心地,她当年跟我打了赌把自个都输给我。”墨非揶揄地笑道,拉佩瑶跟漱玉坐到旁边的座位。
“二娘,什么是伤心地?”
“别听你爹胡说八道,乖。伙计,把你们店里所有的好菜都端上来,再去街上卖最好的果脯蜜饯。”
当啷一声,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抛在桌上,店小二知是贵客,喜笑颜开的喊了声得咧,便拿着银子去后厨催菜,然后又提了一壶上好的茶上来,墨非那桌则是二等茶。
不多时楼下更加热闹,食客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声才将声音打断:“各位看官,老夫这厢有礼了。”
“今儿说那一段儿?”
“要是说的不好爷可不给赏钱。”
“起哄什么,听老先生讲。”
“今儿老夫说着极是精彩,这名字就叫做墨圣君五体投地,唐长老一力降妖,这段各位看官想必没听过,且听老夫细细道来。
啪,又一声惊堂木响起。
“且说墨圣君随时士林供奉的儒门亚圣,可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也是出了名的fēng_liú与贪生怕死。
那日他跟唐长老、猪八戒、沙僧三人翻过几座山到了狮驼岭,此岭纵横八百里,地势崔嵬更胜过咱们大唐蜀地,有数万的妖魔盘踞于此,为的是金翅大鹏雕王、清狮精、白象怪,都有通天的本领,墨圣君也识得这三位老魔,不禁寻思我墨重明有几分本事,安能抵不过这三位老魔?不如逃了去……”
台下有人道:“墨圣君要这么胆小岂能做神仙?”
“这位看官问的好!其实那墨圣君做了神仙哪儿是靠打杀出来的,只是此人文章做的极好,最善阿谀权贵,拍了天庭御灵公主的马屁才得升迁。”
“不是吧?秀才们敬仰的墨圣君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