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看清,她身处在一处断壁处,她脚踏的地方呈一个三角石台基,四周环了一圈石栏杆,再踏前几步,就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
看着那轮升起的太阳,它趋散了四周的寒意与白雾,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虞子婴伸出一只手掌抵于额前,虚掩那几乎能够夺目的光彩,那透泄的光线,令她的手白皙得几乎透明,她微仰起脸颊,整个人就这样静谧沐浴在阳光之下。
“这里就是摇光,原来在多隆克多大峡谷的半空中啊……难怪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虞子婴轻喃一句。
腾蛇族的人都是奇葩,七宗之一的“天枢”被深埋在地底,而“摇光”则被藏在多隆克多大峡谷的半空之中,至于剩下的腾蛇七宗,可想而知绝非寻常地点,这世上又有谁能够轻易找寻得到呢?
“不一定,只要你有心,就算是在天上,依旧会有人筑梯攀摘得到。”从她身后传来一道不加修饰的慈润的声音。
虞子婴没有被惊动,她似早就知道身后有人靠近,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甚至她连身后是何人都不好奇,因为在阵中那十名与嫉对抗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玄婴就大概能猜得出孟素戔是谁了。
“无相国师啊……你这次出场的方式还真令人意外……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孟素戔还是无相?”
无相澄清的嗓音如涓涓细流,带着令人舒服的沁人心扉道:“都是,亦或都不是,众生亦我相,我亦众生相。”
“……”虞子婴怔立半晌,才转过身来,乌黑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突然道:“当神棍太委屈你了,你有没有兴趣将头发剃光出家为僧呢?以你的质资,得道成佛应该不是难事。”
无相闻言先是一怔,看着她那不似开玩笑的表情之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是,最后他只得无奈地笑了一声,不得不解释道:“其实东皇国真正的孟素戔早在十三岁时便死了,之后的孟素戔则是由我受师尊的命令顶替的身份……”
这真是哪儿都有他师尊的事。
虞子婴撇撇嘴,看着那张跟孟素戔相似,却又更风华绝俗、充满佛性明秀的面容,若说孟素戔一身揽月天下的飘渺气质像仙,那么无相一身苍茫浩瀚则是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佛。
“你的身份还真是多,你这次难道是特地赶来来帮我的?”从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起,虞子婴则思前想后一番,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想起他之前的种种,他对她那种奇怪而纵容态度,眼下身份揭露便有了解释。
“我在得知你竟然选择嫉妒的时候,便想到你可能会需要帮助。”他看着她此刻就这样毫无妨备地站在他面前,想起之前不能表露身份之时那痒入骨髓的忍耐,再也刻制不住满腔的柔软与渴望,伸臂将这个小人儿拥入了怀中。
嫉的“惧”是孟素戔,若他不来这一趟,便破了他心中的惧之煞。
“怎么要选择这种感情呢?”当真正地将她拥入怀中之时,无相感觉在离开她之后那无法填补的空落,终于盈满了圆。
被抱个满怀的虞子婴扭了扭脖子,像小松鼠般,将小脑袋从他胸膛前蹿了出来:“什么意思?”
“你想他们领悟的感情可以是亲情、友情或爱情,可三样你却偏生要选择爱情这一项呢?”孟素戔不懂“萌”一词,但是他依旧被此刻虞子婴的憨娇之态,惹得心似春水撩拨涟漪,软得几乎想俯下头来亲亲她毛茸茸的发旋儿。
“我跟他们无亲无故,亲情不可选,而友情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得起来的,唯有爱情,它可以媲美亲情,亦可贴近友情,一开始拿捏爱情的话,如果失败,再转换成别的后路也是比较容易的。”
这就是她的想法。
“诶,爱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子婴,这两次你能成功,只能算是一种幸运,那也是因为傲慢跟嫉妒两人因为自小的环境与性格缘故,从不识情趣,甚至情爱对此无一丝接触的关系,若是换作别人,你心中无爱,眼中无情,又怎么能瞒得过呢?”
无相的一番话,不由得令虞子婴又想起了伪“舞乐”曾跟她说过的话了。
她眼中无情,心中无爱,只有目的跟算计……
“以你的心性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可以不折手段,不问过程,可是感情一事,却是双方的,并非虚情假意能够随意糊弄得了的,再说你的身份……也是一个潜在的隐患。”无相看她静默不语,便叹息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那要怎么做才行?”虞子婴蹙眉苦恼地反问道。
在虞子婴心中,此时的无相就跟良师宜友相同,她在遇到不解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朝着他寻求帮助。
无相抚着她的头发,看着远方,道:“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虞子婴推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认识一个友人,他懂得一种催眠术……我会替你安排一个能够接近目标人物的身份,然后你就利用催眠之术完全变成那个人,用她的面貌,她的思想,她的性格去完成任务,但因为你的心智太强……我想你本身的记忆是无法完全抹去的,这么一来,你只需要谨记,催眠后得到的人物的一切的背景、身份、性格,再好好地扮演她就行了。”
“那我还是我吗?”虞子婴将他的话过滤一遍之后,抓着关键问道。
明明是一个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