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军接下那小瓶,从里面倒出来一刻黑色的药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只觉一阵怪异的臭味扑鼻而来,惹得他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他屏住呼吸仰头将药丸咽了下去。
难吃是难吃了点,但转瞬却有一股清凉蔓延全身,让人神清气爽。看来王妃并没有骗我,他心想。
一行人回了燕王府,一场酒宴之后便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左南将军就带着自己的数千部下,跟随咸阳王妃走小路去往雍州。
另一边,青鸟和冯异也偷偷的来到了雍州姑臧。姑臧是雍州治所所在,地形呈龙形,所以又名卧龙城,别称凉州。根据消息所说,吴悠就该被关在卧龙城的大牢里。
然而卧龙城缘自匈奴,而且又处于汉羌边界,所以这一带民风彪悍,悍不畏死。自古以来就有‘凉州大马,横行天下’之说,更是令多少人闻风丧胆,望而却步。俩人刚到城外,就打算先歇息一下,吃些酒食再进城。
这不,恰好官道旁就有一个酒肆,低矮的一间房屋,门前挂着一面旗,上书一酒字。酒肆的门前摆着些桌椅板凳,供客人们使用。
“哎,冯大哥,这里有家酒肆,我们就先歇息一会吧,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青鸟一边说着一边将马牵到一旁拴好,然后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大喊道:“小二,有吃的没?”
此时日头正烈,冯异看着马儿也有些乏了,于是也想着先休息休息,把马喂饱了再说。于是他也把马拴好,和青鸟相对而坐。
屋子里的人听见喊声,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笑着跑了出来,问道:“哟,二位客官是外乡来的吧,要点什么吃的?”
只见那小二手里拎着一壶茶水,一边说话一边给俩人倒满了茶碗,然后恭敬的守在一旁。
“随便上点就行了,饿得紧,还望店家手脚快着些才好。”青鸟对着小二摆出了一副纯良无害的笑容。
“哎,好勒,您二位先歇歇。”小二连声应下,转身又进了屋子。
待四下无人,冯异与青鸟四目相对,才发现俩人都是口干舌燥。此时望着桌上清汪汪的茶水,目光之中满是渴望。可是也没人先喝,只见青鸟从怀里取出来一根银针,在两个碗里试了试,确认了没有毒,这才端起来牛饮不止。
咕咚咕咚一碗水下了肚,才觉得浑身舒畅。冯异将碗放下,见小二端着菜出来,随即又招呼道:“劳烦把我们的马喂饱。”
“好勒,保准给您二位把马喂好。”小二应着声上前,将一盘水煮的肉放在了桌上。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匹马,他又进了屋去。
“好香啊,我就不客气了。”
青鸟已经饿得不行了,看着面前的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着口中的美味。
冯异夹起一块肉吃下,顿觉心中满足。这一路奔波的,想不到还能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肉质鲜嫩,爽滑适口,香气浓郁,而且嚼劲十足,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肉。
小二跑进跑出,一会儿便上了一桌子的菜,待二人吃得正欢的时候,他悄悄从后院绕到了拴马的栏杆处,偷偷摸摸的将两匹马牵走了。两人沉迷酒肉之欢,全然没有注意到马已经不见了,等到他们吃饱喝足才发现的时候,马儿早已没了踪影。
“马怎么不见了?完了完了,这回没钱付账了,包袱都没了。”青鸟急得团团转,生怕自己被店家扣住。
“付账的银子倒是还有。”冯异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又说道:“不过,马还是要找回来的。”
只见冯异一手攥着银子进了屋,啪的一声把银子拍到了掌柜的面前,笑道:“不知掌柜的可有见到我二人的马,方才马就拴在店外,不过不会儿工夫这么就没了?”
“哟,二位客官,结账就结账,您这马在哪我可不知道,又不是在我眼前丢的不是?”
掌柜的是个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只是说起话却是牙尖嘴利,很不讨喜。她脸上浓妆艳抹,身上穿着合体的衣裤。只见她接过了银子,在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些碎银放在冯异面前,又说道:“二位客官走好,下回再来啊。”
“你这黑店,还想让爷爷我再来?别做梦了,识相的赶紧把爷爷的马还回来!”青鸟上前,对着掌柜的没好气的吼道。
“这位公子,别张口闭口叫我还你的马,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了你的马?没有证据就是血口喷人,你若再不走我报官了。”掌柜冷着眼说道。
“证据?这十里八村就你这一家店,方才根本没人经过,偷走小爷马的除了你和你店里的伙计,还能有谁?”青鸟厉声质问。
“兴许是您的马它自己跑了,与我何干?”掌柜的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似乎不想搭理他。
“你站住。”青鸟情急之下一手搭在了那女人的肩头,顿时脸色有些奇怪。
只见那掌柜的迅速转身,反手扣住了青鸟的手腕,疼的他直叫唤。他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肩头那么奇怪,就像男人的肩膀一般壮硕。
冯异在心中感叹,这女人好快的身手。
“啊,疼!”青鸟一手护着被她抓住的那只手,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客官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掌柜的说着,脸上却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看来这果然是个黑店,掌柜的仗着有些本事,一定在这里抢劫了不少来往的路人。冯异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