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用等袁克功表态,他阵营中的几个人已经看出问題不妙來了,大家也都明白,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帮着李晓宁说话了,不然就会让袁克功脸上沒光,俗话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作为袁克功的人,怎么可能放任袁克功被人打脸呢。
省委宣传部长白玉清率先发话了,“我觉得谢书记的话有点儿重了,李晓宁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确实有能力,新邳县在他的带领下,三年迈了三大步,不但甩掉了贫困县的帽子,还成了先进县,模范县,他本人在老百姓当中也很受拥护,应该说他还是有功劳的嘛,当然了,作为年轻人,思想上不够成熟,做事欠考虑这些毛病也都是有的,我觉得还是应该以帮助教育为主才是,让组织部门找他做做训诫谈话也就是了,”
正所谓水來土掩,兵來将挡,白玉清站了出來,陈鹏阵营中的几个人也就都不客气了,近江市市委书记田文礼立刻反驳道:“白部长的话恕我不敢苟同啊,这个李晓宁哪里是年轻不懂事,他分明就是一个爱作秀的人,老百姓被他蒙蔽了也正常,白部长如果也被他蒙蔽了,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你看看他这两年在新邳县都做了什么?全部都是面子工程,政绩工程,一个县城的马路修得比我们近江的都宽,县府大院盖的跟皇家园林似的,我们为官一任,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的,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对国计民生有什么好处,我认为,像李晓宁这样的干部不能用,必须严肃处理,”
组织部长赵友年在常委中也算是一个中间派,但是他有着另外的考虑,那就是张翰,李晓宁跟张翰是搭档,如果认定李晓宁有问題,那么张翰也无可避免的要受点儿牵连,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替李晓宁说说话,当然他要为李晓宁做的不是无罪辩护,而是罪轻辩护。
所以等田文礼一讲完,赵友年便接上了话茬,“田书记的话有点儿一叶障目之嫌啊,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里,不就在于人懂得羞耻和尊严吗,羞耻和尊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面子,城市也一样,城市的形象和口碑,也就是城市的面子,至于什么是支撑城市面子的东西,历來沒有一致的意见,在有的人看來,标志性建筑数量的多寡,城市道路的宽窄,就是城市的面子;也有人觉得,软实力才是城市实力和魅力的体现,华而不实的东西并不重要。
持第一种观点的人,赞成优先美化城市的容颜;持第二种观点的人,希望城市发展要务实,反对仅靠点缀城市的外表來博取廉价的掌声,这样的争论,难分高低。
有人说我们搞城市环境改造是‘作秀’是‘面子工程’,其实,一个城市要发展得好,就是得‘要面子’,说是‘作秀’也无妨,‘脸’洗干净了,百姓看着舒心,投资商看着也踏实。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城市的脸面沒有做好,给陌生访客以不爽的感觉,损失倒在其次,真正遭殃的是城市的本土居民,他们生活的环境无法赏心悦目,幸福感自然会打折扣。
据我所知,近江市这几年也沒少搞所谓的面子工程嘛,像什么楼道亮化、整治背街小巷等工程,我就认为是很好嘛。
同样的,新邳县的所谓面子工程其实也是惠民工程,新邳县这两年发展之所以这么迅速,主要还是靠的外來的投资商,投资商为什么都喜欢去新邳县,估计跟这些所谓的面子工程也不无关系吧,而且,老百姓也是买账的,网上有不少议论,说是新邳县的老百姓现在都觉得很自豪,很满足。
当然了,我说这些,并不是说李晓宁沒有问題,但是我跟白部长的观点一样,这个小同志总体上还是不错的,应该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
这就是赵友年的精明之处了,他并沒有一开始就为李晓宁辩护,而是先抓住了田文礼话中的漏洞进行攻击,在说的对方哑口自己的真实目的亮出來,现在田文礼就不好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了,因为如果继续说李晓宁是在作秀,那么你近江市的面子工程又怎么说。
赵友年的话音刚落,军区政委高先显也接着开口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年轻人嘛,犯点儿错很正常,再说了不就是建房子前找人看了看风水吗,多大的事儿啊,在座的哪一个又敢说自己一点儿也不信这个东西,哦,老谢你就算了,我知道你是真的不信,我是说其他人,光嘴说可不行啊,得心里真的不信才行,”
陈鹏一看势头不对啊,经赵友年和高先显这么一搅合,李晓宁又有要无罪开释的苗头啊,而且这么你來我往的交锋下去,对自己也不利啊,因为几个中间派明显是偏向于不处置或是轻处置李晓宁啊,不行,不能这么耗下去,必须用强硬手段,一下子就把李晓宁打死。
想到这儿,陈鹏也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说道:“行了,行了,我说两句,我觉得我们有些同志还沒搞明白事情的本质,李晓宁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问題,他是世界观和政治观的问題,他处处搞标新立异,其他的县市很被动,再说这次他捅了这么大篓子,如果不处理,他沒准下次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來,谁來给他擦屁股,,我们是要负领导责任滴,如果所有的县市的干部都象他这样乱搞,那我们江南省还不得乱了套啊,必须严肃处理,这样的干部绝不能用,”
陈鹏一摆出省长的威风,其他人也都不好说话了,人家毕竟是一省之长啊,话说的那么绝,什么必须严肃处理,什么绝不能用,这个时候再替李晓宁说话,那不等于是跟陈鹏当面叫板吗,在座的虽然也都是江南省的大佬,好几个也都跟陈鹏不大对付,但谁有这个